北天山“神手头陀”的“大能八式”果然威力非凡,一招之下,唐雁被自力撞中,踉跄退出一丈以外,“铁剑书生”腕上奇痛如折,铁剑坠落地上,捧着手腕,闪身疾退—一东方小虎死里逃生,惊出了一身冷汗,怔怔地也住了手。
其余苗真、鲁克昌和“子母剑马梦真,则是惊愕骇诧交集,不由自主,各自撤身闪退,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彼此望望,脸上全泛起羞愧之色,六人联手,仅在人家赤手空拳一招之下,伤了两人,另外一个还靠了人家踢飞长剑,才捡得性命,除非他们能够把脸皮扯来藏在衣袋里,这场架是无法再打下去了。
松韦反而抱憾说道:“在下一时情急失手,误伤二位,绝非有意—一”
“铁剑书生”马森培脸上一阵红,俯身拾起铁剑,抬膝一折两断,向鲁克昌拱拱手,道;“马某学艺不精,没能为鲁兄略尽绵力,感愧良深,齿顾之情,容当后报。”回头向马梦真道:“妹妹,咱们走!”
马梦真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冷冷打量了韦松一眼,一声不响,随着“铁剑书生”掉头出林而去。
唐雁见状,也觉得无颜再留,拱手道;“唐某也就此告辞,东方姑娘之事,请恕唐某无能为力了!”
鲁克昌知难挽留,长叹一声,还礼道:“因小弟牵累唐兄,心甚不安,来日自当登府谢罪。”
唐雁苦笑一下,回头向韦松说道:“阁下武技精湛,令人钦服无已,但唐家暗器淬有剧毒,阁下身中三枚毒器,竟然分毫无损,唐某却十分不解。”
韦松好像根本忘了嵌在身上的三件暗器,闻言一怔,忙取了下来,双手递还道:“啊!
这大约是在下曾经千花散毒液浸泡过七天七夜,体内已有潜毒,故能百毒不侵,唐兄不必放在心上。”
唐雁惊愕地凝视着他,半晌之后,才接过那两枚袖箭和一枚毒簇藜,低头把玩片刻,突然仰天大笑,道:“唐家暗器,毒绝天下,可笑啊!可笑!”笑声落时,扬手一挥,那三枚暗器连珠般向一棵树射去,“笃笃笃”三响,在树上而穿了三个整齐无比的洞孔。
唐雁狂笑似哭,腾身上马,刹时绝尘驰出树林,只剩下凄厉惊心的笑音,在林中回荡不已,历久不散。
东方小虎猛地从痴迷中惊醒过来,轻轻问道:“鲁大哥,他们怎么走了?”
鲁克昌凄笑道:“他们全是武林中声名铿铮之人,一旦失手,要他们再留下去,会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过—一。”
东方小虎沉吟片刻,忽然仰头怒目向韦松道:“你救我一次,我也饶过你今天,但你害死我姐姐的大仇,我发誓要寻你报复,不管你武功有多高多深—一。”
韦松忙道:“东方兄弟,你听我说,令姐并没有死—一。”
东方小虎沉声喝道;“不必再否认了,反正我会寻你报仇就是。”
说罢,竟不容韦松解说,和鲁克昌、苗真一齐上马,如飞而去。
韦松颓然顿足长叹,双手紧握着拳,凄声道:“唉!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一次,为什么?为什么—一。”
一只纤手缓缓伸过来,亲切地握着他的肩头,柔声道:“韦表哥,天下最为难的,莫过于要使人相信你的真话,你忘了,为了要你相信我是你真正的表妹,我曾经差一点送掉性命呢!”
韦松痛苦地摇摇头,道;“兰表妹,我太对不起你了。”
徐文兰温柔答道:“不!这就是人生,只要是真实的,他越不相信,我们越要使他相信,别难过了,只有往西岳寻到‘返魂草’,东方姑娘死而复生,就不由他不相信了。”她停了又笑道:“好在他们走的时候,没想到要把身体带去,否则,咱们才真正的永世不能洗刷这个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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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碧罗秘册
西岳华山,像一柄钝刀,斜斜楔人渭河盆地边缘。
关中气候,夏不炎热;此时阳春方过,天朗风清,极目一片青葱翠绿,山峦层叠,无尽无止。
韦松站在巍峨无垠的西岳山麓,紧锁剑眉,惶然叹道:“兰表妹,你看这华山群峰交连,何止千百里,咱们又不知道返魂香产在什么地方,却到哪儿去寻?哪儿去找呢?”
徐文兰颊上泛起一扶凄苦的笑容,慰藉地说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只好尽力一试,晓梅姐姐临终时说,那返魂香生长在阴湿不见天日的深谷谷底,很远就能嗅到香味,咱们别往山顶上去,尽量向深谷断洞中寻找,皇天不负苦心人,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韦松摇摇头道:“话虽不错,但带着东方姑娘的身体,涉水越岭,恐怕很不方便,早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把她送到桐柏山去,艾老前辈医道通神,或者能够替她解去千日醉迷药……。”
徐文兰正色道;“不!韦表哥,你身受东方姑娘大恩,却在鲁家堡造成无法弥补的大错,如今正是为她尽心尽力,化除仇恨误会的良机,要是轻易地假手他人,纵然救得了她,也难化除她对你的误会,否则.咱们当初宁可涉险再人万毒教总坛,盗取解药,岂不比送她住桐柏山求医更简便可靠些么?”
韦松听了这番话,私心暗暗叹服,心情为之一振道:“好吧!咱们但求心安,自然勉力而为,能不能找到返魂香,只看福缘如何了。”
徐文兰温婉一笑道:“正该这样才对,咱们要带着她,踏遍华山每一处深涧幽谷,无论如何要寻到返魂香,救她脱此危困!”
韦松奋起精神,撕下马车窗帘,将东方莺儿冰冷的身体,牢牢捆扎在背上;徐文兰则备整干粮饮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