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箭镞,走上前,说道:“在我们家有一个规矩,男子见到心仪的女子第一面是要送花的。
可惜咱们应天府现在是冬天,花寻不着,我也不能空着手见你,所以我勉强就拿着这挂饰代替了。
这个玩意不是个好东西,当时那十多个入肉的箭镞里,它扎得最深,我觉着和它有缘,没事就做了个挂饰套在脖子上,现在把它就送你了。
你可千万别嫌弃,等过些时日,我再给补上。”
顾言看着茹凝接过,认真道:“天界寺说你我八字不合,它们说不宜,你怕不怕?”
茹凝抬起头,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刚好照射在她圆润的脸庞上,她朝着顾言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把顾言刚摘下来的挂饰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拿起箭镞举到眼前:“我和它也好像有缘。”
顾言心里最后的担忧彻底地消散,他先前也害怕茹凝看不上自己,现在他觉得这一切真的挺好。
覆上面甲,翻身上马,他扭头挥手再见,马蹄声渐渐远去。
茹凝站在门口,看着顾言消失在路的尽头,落日余晖下,她的笑就像那太阳一样地耀眼。
茹瑺叹了一口气,猛地一拍大腿:“备马,备马,今日这事我也有责任,怎么能让顾言一个人担呢?快快……”
茹凝光明正大地把手镯戴在手腕上,她走下阁楼,众仆役齐声道喜,自今日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她是妾生的女儿,大家只会记得她的新身份-安侯家未来的少夫人。
“荷叶准备些吃的,二哥跪了半天了,估计饿得不行了!”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今日大家都受惊了,荷叶你去支一些钱,给大家压压惊。”
最后一句声音比第一句小了很多,声音都有些颤抖,可落在众人耳朵里却是那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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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压惊,这明明是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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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父,忘尘可是您养大的啊!”
观音像下,忘尘泣不成声。
神僧面露不忍:“孩子,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是按照八字均衡五行和属相相冲、相害、不合来给信众测的八字吗?孩子,你要说实话,真的是安侯说的那样吗?
筒子里有钱写了,没钱写冲?”
忘尘点点头后低下头:“大师父忘尘错了,忘尘愧对佛门,一时贪念起,才进了深渊。
大师父忘尘愿意改,真的愿意改,我…我去求安侯…我去做牛做马…我…”忘尘乱了分寸:“他是侯爷,他会原谅我的,他会原谅我的,我有钱,我把……”
神僧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面朝佛像:“孩子,听我给你说几句话。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不了解安侯,我们都认为这仅仅是个好运受宠的孩子而已,我们因他的年龄一叶障目。
今日我观此子面相,你知道吗,我足足算了三次,三次都是同一个结果。
虚伪狡诈如狼残忍之面相,他不输纪纲;论虚伪善变之众生相,他超过我见过的曹国公李景隆;这样鬼蜮心思的人这一辈子注定要杀人无数。
这两者落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个夭折之相,最少也不会是个长寿之相貌。
相经记载,第一个有这面相的人是项羽,第二人是大汉冠军侯霍去病,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第三个人就是安侯顾言。
前两人占了天机,有大福却注定无福,可在安侯这里我却看他与天机共舞却不沾一丝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