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班结束,和往常一样搭乘末班车回家。
物业毫无作为,一到五楼仍旧漆黑一片。
林初踏上通往六楼的阶梯,灯光突然亮起来,她没有防备,下意识眯起眼睛。
照明什么时候修好了?
林初疑惑地掏出钥匙开门。
然后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听见门锁动静,立刻把手往身后藏的林稚川。
手可以藏到背后,桌面上摆放的纱布酒精却无所遁形。
林初顿时变了脸色。
上前两步,她硬抓起林稚川的手:“不是说了找物业?”她都不知道他怎样才能够到位于天花板顶端的电灯。
“他们那里忙,不如我来换。”
林稚川腼腆笑了下,“不碍事,一点小伤,就是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没站稳。”手按在了摔碎的灯泡上。
林初表情愈发不虞。
她抓着他的手仔细检查,确定所有碎片都挑了出来:“阿初。”正要说话,林稚川先一步开口,“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林稚川却沉默下来。
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他迟疑许久,组织好语言:“路明山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给了你二十万。”
林初在家里只说了转学的事。
从没提过这笔钱。
“我没别的意思,但是……”
林稚川极力掩饰,还是挡不住语气里的担忧,“阿初,他究竟为什么突然帮你转学,还给你这么多钱?”并不过问那二十万的去向,只关心路明山的动机。
或者说。
林初拿来威胁路明山的借口。
林稚川和路明山打过交道,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对林初不管不顾,绝无可能主动想起这个早就被忘到脑后的女儿。
只能是林初做了什么。
“……”
听见路明山的名字,林初攥紧手。
很快又松开,掌心里几个深浅不一的红印:“你放心。”
她语气非常沉静,“我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是他自己心虚。”
林初说的是实话。
林稚川从小抚养她,自然看出来她没有说谎,“那就好。”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往牛奶里加了两勺蜂蜜,你去尝尝看喜不喜欢。”
林稚川完全不提那笔钱。
林初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那二十万一半我存了定期,剩下一半……等你以后装假肢的时候用。”
他出狱以来。
两个人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林稚川一怔,“我又不是没交医保,哪里需要用你的钱,自己留着,以后读大学开销的地方多着呢。”
“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