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父好!”小桃梨起身来乖巧地福了福,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其实我早认出了唐师父,就是有些不敢过来打招呼,还请唐师父莫要以为我怠慢了。”
唐虞摆摆手,淡淡一笑:“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对了,听说今日乃是相府家宴,并未准备请戏班子出堂会。怎么小桃梨姑娘来了呢?”
小桃梨一愣,随即便答道:“实则今儿个出门的时候遇上了相府大管事。他认得我。问我今儿个夜里得空不。我本想推说有事儿,但想想右相府的关系还是得维系着,便点了头,就告诉她我得闲。那管事就塞了一百两的银票给我,说是忙帮过来唱一出家宴,不算做出堂会。他暗示说薄侯在府上作客,他那二夫人虽然没来,却也不好明着点了戏伶来热闹。”
“原来如此。”唐虞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想到了什么东西却抓不住,只好点点头:“我和子妤也是因为在府上作客,过来帮忙唱一出罢了。倒和小桃梨姑娘是一样的。”
“早就听说唐师父被诸葛少爷请过来做教习师父,也难怪能和子妤姐姐在这儿遇上。”小桃梨笑着掏出一张丝帕来拭了拭额角,又道:“等会儿姐姐可是还唱那一出《木兰从军》?可只有你一个人呢?”
“唐师父写的新戏,他正好也在,就一并帮忙演了。”子妤简单解释了两句,也想起来问小桃梨:“你准备唱什么呢?”
“原是想唱一出《桃花扇》,后来那管事的柳嫂子说不够喜庆,准备改唱一段《玉簪记》中的折子。”小桃梨利索地答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子妤和唐虞,反问道:“姐姐和唐师父难道也准备清唱?”
点头,子妤笑道:“本来就是顺道给捧着场,戏班里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儿。若是穿戴整齐了去唱,免不了问起坏了规矩。就这样常服清唱的,倒不失新鲜!”
“可巧了!”小桃梨掩口一笑:“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刚才进屋瞧见你们,还怕我一个人就这样上去显得不重视。又不敢真的从戏班里请来化妆师父和乐师,这下可好,咱们都常服上去清唱,俱是轻轻松松。”
“唐师父,子妤姑娘。”
三人又随意聊着,正说得愉快,原是巧思姑娘从那孔雀屏风急急走了出来,嘴里嚷着:“前头开始歇酒了,太太吩咐让你们准备好了就上场。”
香儿也忙过去福了福,张口道:“小桃梨姑娘也准备着,等唐师父他们退下了您再上!”
“你们少爷呢?”子妤和唐虞倒没什么好准备的,可诸葛不逊还没来,岂不是一出戏少了个角儿,怎么演下去?
“哦,对了。”巧思抹抹头上的细汗,忙道:“孙少爷在前头候着呢,快请吧!”
唐虞将竹萧轻放在细布之上,对镜理了理衣袍,又看了看子妤的服色打扮,满意的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先走吧。”
子妤冲小桃梨一笑,这便跟着唐虞一起绕过了那方辉煌的孔雀彩屏。沿着廊下走了十来步,果然看到诸葛不逊端立在那头。正朝这边望过来:“好了,候爷他们刚刚歇了一会儿酒,该轮到咱们上场了!”
见诸葛不逊神色间略有些紧张,唐虞先前那股淡淡的异样感又冒了出来。正想开口问什么,正好听见到的那位柳嫂子隔了帘子淡淡道:“唐师父,子妤姑娘,准备好了就上台吧。”(!)
一树梨花 章一百三十六 暗藏玄机
章一百三十六 暗藏玄机
《三试木兰》这一出本是《木兰从军》中压轴的一折。挑出来单演也是场面极有看头的。
且说常服清唱登场的花子妤和唐虞,两人均是极俊秀清朗的人物,单看台面,还没开唱就足以让人满眼生辉,目不转睛。
那些个小丫头们更是痴痴地往哪一抹修长清俊的墨绿色身影看去,手里还攥着一根香帕,已是被绞地全皱了,这方才显出心中又是爱慕又是向往的心思来。
而那薄殇也在席中端坐,见了花子妤在台上脂粉不是却犹带娇媚,心中愈发的痒痒了起来,原先本是玩笑的念头如今也盛了起来,总觉得她和其他小姐们不一样,是极特别的。
这一折《三试木兰》,戏文内容不过是韩士祺发现了些端疑,先是邀请花木兰一起下水,此为一试;后说回家将妹子说给花木兰为妻,要她答应,此为二试。最后一试,则是指着一只母兔子说雌雄难辨,问木兰能不能才出来。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演到此,子妤所扮的花木兰侧开身子,面带娇羞地念出了这一句心里独白,一旁的唐虞所扮韩士祺则朗声一笑,念道:“也罢也罢,等我们凯旋回乡,定带上妹子去木兰家相看相看!”
两人在台上换过身形,围拢走了两圈步,算是一个过场。
子妤来到前边儿,将纤手扬起在鬓侧抚了抚,露出了与先前全然不同的娇羞姿态,糯糯地唱道:“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到此一顿,眼眸扫着场下一转,腰身一扭做了个推门而出的动作,复又开口唱道:“出门看伙伴,伙伴皆惊忙!”
扮作“韩士祺”的唐虞一见此景,顿时表情愕然,围着换做女儿身的“花木兰”走了两圈,不停地上下打量,眸中透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