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新教徒,真应该让你们统统下到地狱里去!”马迪厄暗自骂上一句。
很快,他又将愤怒转移到那些吸食息血液的蚂蝗。每一次,马迪厄将这些软绵绵的吸血鬼,从自己皮肤上拉下来的时候,都要放到军靴下,狠狠地用力压扁,仿佛它们都是“该死的新教徒”。至于草丛四周的蚊虫,马迪厄倒不去理会,那是特遣队员身上都已涂上了驱赶夜蚊的药水。尽管闻起来有些难受,但是却非常管用。只是防蚊药水不能防河中的蚂蝗。
“中校,格雷特上尉的人还没有赶到!”一名中尉悄悄地凑到马迪厄身旁,并低声向指挥官报告情况。看中尉看到上司忙于镇压吸血鬼时,他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同样爬满了一条条软而长的东西,那些鬼垃圾一个个在聚精会神地吸着自己的血。中尉赶紧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效仿马迪厄中校那样,将涨起大肚皮的蚂蝗们逐个捉下。放在脚下捻死。
“夸克,负责联络当地潜伏者的人员呢?”马迪厄放弃了毫无意义的谋杀。事实上,自己倡导的这种方式,根本杀不死生命力极强的吸血鬼,只是宣泄愤怒的方式罢了。
“已经出发15分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相信再过一刻钟,他们就会赶来。”中尉顺口回复道。接着,他略微抬起头,小心翼翼拨开挡在自己面前茂密的水草丛,凝神注视着河面上的一切动静。那是在不远处的河中央,隐约可现两艘荷兰人的军舰。
“谢谢。中尉!放心吧,格雷特上尉他们不会有事,一定是在草丛中躲避新教徒们的军舰,也包括消灭他们自身的吸血鬼。”马迪厄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道:“你去通知队员们在休息的同时,务必继续保持足够的警觉,今晚在进入安全地带之前,所有人不得有半点松懈。另外,尤其要注意水面上巡航的荷兰军舰。”马迪厄接着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让中尉下去传令。
两小时前,深夜时分。马迪厄便率领100多名突击队员们,乘坐皮划艇从法军控制下的瓦尔河南岸,乘着夜幕的掩护,静悄悄地划向对岸。为减少过河过程中的意外发生,马迪厄指挥官决定,本次实施突击作战任务的特遣队队员,除一部分参与北方军团的正面攻击外,其余另外162人,分别由迪克斯上尉,马迪厄自己和格雷特上尉各自带领,按照前中后三组,每隔30分钟,分期分批地向距离出发点350多米的下游河段划水过河。最后,所有人将在第三方北岸的同一地点,一个芦草丛生的临时隐蔽点进行集合。
夏季的瓦尔河河面原本并不宽阔,南北直接距离仅有30米不到,但由于荷兰人为阻碍法军的前进步伐,在河流上游各地拔开一座座堤坝之后,浑浊的滔滔洪水淹没了两岸众多低洼地带,使得整个河面一下子拓展为原先的数倍有余,南北的直线距离有了150多米。
漆黑的夜色,能见度很低,这虽然让对岸的荷兰守军难以察觉法国人过河的动静,但同样为马迪厄等人渡河行动带来不小的麻烦。牛皮筏上的突击队员必须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集体跳到河里来回游水上下踩点,才能辨别出过河的具体方位。更重要的是,士兵们还要保证船上的枪炮与弹药,尽量不让蔓延的河水淋湿它们,免得在形势危急的时刻,统统变成无用的烧火棍。
好在马迪厄中校的士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所有人在来荷兰之前,士兵们就都经历这过方面的严格训练。马迪厄指挥官自然信得过自己的部下,别说摸黑过河350米,即使是500米,1000米也不在话下。只是快到河中央时,真正的麻烦才来了。首先是河面上的大量漂浮物,发出恶臭的烂菜叶,大团大团的水草,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而这都还算好对付的,但面对从上游冲来的为数不少的死牛和原木时,士兵们唯有用身体躺在筏子面前,奋力地用双手将漂浮物小心谨慎地推到一边,一不小心,牛的尸体便有可能砸向皮筏子,将其直接打翻落水;便是原木身上带着的木刺弄穿牛皮,导致筏子内部大量渗水。
好不容易避开了河中漂浮的障碍物,一个小时之后,等到迪克斯上尉和马迪厄中校有惊无险地率领两队突击队顺利抵达集合地点,再轮到格雷特上尉最后一队准备下水过河时,意外发生了。从瓦尔河的下游,鹿特丹港城下,居然开来了荷兰人的两艘小型巡航舰,活生生挡住了格雷特等人的去路。所幸的是,上尉及时将人员与渡河船筏隐蔽在水草中。盼着荷兰人离去,但这一耽搁,便是整整半个钟头的时间。
格雷特上尉等人固然等得心急火燎,而对岸的指挥官马迪厄中校也同样提心吊胆。尽管面对部下的询问时,自己表情显得一贯镇定自若,但中校清楚的知道,一旦军舰上该死的新教徒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势必会心动北岸上的荷兰守军,而整个突袭诸葛也将前功尽弃。因为自己这100多号人,无法在正面与成千上万的敌军相抗衡。
“混蛋情报官。为何没能提及荷兰人居然把巡航舰搬到内河里。要不是自己有足够的好运,恐怕如今,整个特遣队的近两百号人早已全军覆灭。”马迪厄再度忿忿不平地骂道,那是他身上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寒意。
虽说现在仍是夏季,但却是荷兰境内的夏天,绝对比不上炎热的马赛。在鹿特丹,即使是白天的最高温度也不过26度上下,到了夜晚,仅仅保留20度左右。躲在草丛中,时不时还伴随着一阵微风袭来,浑身湿漉漉但又不能烤火取暖的马迪厄当然感觉很大的凉意。
来时之前,马迪厄中校每隔3天都会收到潜伏荷兰的情报人员有关前线的最新密报。密报上林林种种的陈述了马迪厄想要知道的一切事实,却单单漏掉了瓦尔河上的巡航军舰。害得自己与众多部下在河岸边要多呆上一段时间,这里不仅蚂蝗横生,而且还颇有些冷。
30分钟的等候,像30分钟那么难熬。几次,马迪厄都想着返回对岸,只是理智不断提醒着他自己,当前最好的做法,唯有不做任何事情。静静等候着,祷告起万能的上帝来保佑同伴们的安全到达。在内心一遍又一遍虔诚的祈祷过后,马迪厄中校终于听到在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蛙叫声,这是格雷特上尉与自己约定的联络信号。
很快,格雷特上尉赶到指挥官的面前。“中校,格雷特向您报道,第三组顺利过河,人员与物资无一损失。”上层低声的说道,仍旧喘着粗气,让人感觉如此过河,实在不易。
“很好,辛苦了!荷兰人的巡航舰呢?”马迪厄急切地问道。
“嘿嘿,没有察觉!他们正忙于迎接普鲁士人的到来!”格雷特上尉在河对岸,就听见荷兰士兵在两艘巡航舰上,喝酒的同时,还在高声谈论有关普鲁士援军即将到来的话题。
“让他们先去欢庆吧!嗯,现在是凌晨2点12分,让你的部下抓紧时间休息片刻。等10分钟后,全体即刻转移到安全地带!”马迪厄最后命令道。
特遣队的中途落脚点是在一个废弃多时的天主教堂里,这里距离鹿特丹城的阻河水坝,仅仅10公里不到。废旧天主教堂原本位于一个小村子里,但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宗教骚乱中,信仰天主教的村民们大都被信仰迁教赶到南方,而留下来的少部分人,却也因为伤寒病和恶性热病在各个乡间的肆意蔓延,使得鹿特丹的当政者恐惧不已,害怕流行恶疾传染到城市里。
于是,贵族们派遣军队将整个村子封锁起来,并下令纵火焚烧,熊熊烈火燃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渐渐被熄灭,而周围的房屋、树林、农田却被焚烧一空。昔日热闹的村落早已变成一个荒草众生的鬼*村,让当地人谈虎色变,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文森特就是那场灾难的见证者之一,38岁的他生得肩宽胸厚,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