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睡,只是在安慰我罢了。我知道,我知道!”安德鲁在内心默念着,同样向送别的情人,竭力的挥舞着双手。两人近在咫尺,相见却不能相会。若是那样,随之而来的痛苦将更加剧烈,那是一种永不停息的撕心裂肺般的离别之情。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10分钟,等到清晰可见索菲娅流淌着热泪的面庞时,为之语咽的安德曹终于横下心,转头进入马车,陪同上车的还有罗克副官,桑科罗上校,以及皮埃尔中校。
带着无限得惆怅,马车缓缓宫外的广场上驶去,沉默无语的安德鲁也不再回望阳台以及上面的可人儿。现在,安德鲁再度回到摄政王的身份,首先考虑必须是军国大事;接下去,作为王国统治者的他,将会在自己离开伊比利斯半岛之前,完成在西班牙南部,以及地中海的巡视工作,为期大约一个月。
“桑科罗,事情办理的如何?”安德鲁对着自己面前,一直安坐着的秘密警察局上校,突然发问起来。
“陛下,一切妥当!”桑科罗上校面无表悄的回答道。他轻舔着血红的嘴唇。仿佛那是恶魔刚刚嗜血后地满足表情。同样,上校熬红的双眼也一宿未能合上。
“很好,谢谢!这是离开马德里之前,我能为索菲娅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或许她不会理解,甚至将抱怨,但我必须如此,为了她,更为了孩子。”安德鲁低声说道。
摄政王的一番自言自语,似于显得多愁善感起来。但在三位部下听来。却是合情合理,十分正常的事情。因为真正的王位永远只有一个。但当安德鲁的继承人顺利出世之后,那些原先被废黜而囚禁在修道院中的胡安六世,及其家人,还有其他王室成员,不可避免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以前,在当安德鲁坐镇马德里时。其强横霸道的武力和无可比拟地威严使得没有一个人有勇气能够公开反抗,可在他回到法国之后,一切便变得很难预测了。城东郊外的十字架上,悬挂着数百具贵族反抗者地尸体。由于小殿下的诞生而让冷酷的安德鲁大发慈悲一回,他允许其家人下葬掩埋受难者的遗体。
可随后。来自桑科罗上校的秘密报告中却显得不容乐观,其间仍旧提及不少传统贵族因为王国新经济政策的实施,而导致他们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害。保守的贵族们时常聚集在一起。在不住抱怨的同时,他们又开始怀恋胡安六世延续着的贵族荣誉时代。而这种论调,在摄政王准备离开马德里之前,显得越来越强烈,甚至有人开始策划着准备营救胡安六世等人,先前平和异常地马德里局势,变得再度紧张起来。
对此阴谋叛乱,安德鲁也决不心慈手软。就在数天前,他接连处死了20名想要闹事的贵族,而不是采用之前,相对文明地投到任一荒岛的流放政策;随后,安德鲁毫不迟疑的反悔了答应过索菲娅地条件,只是囚禁却不是处死拥有同一血统的王室亲人。摄政王下令给桑科罗上校,让其亲自带领大批盖世太保成员,于昨夜,潜入塞哥维亚的修道院,秘密处死了胡安六世以及一家人,还有那些被囚禁的王室成员,共六227人。其中,还包括23个未满10岁的男女孩童。所有尸体事后还被浇上燃油焚烧,寸骨未留,安德鲁之举只是要断绝贵族反抗者所依附的最后一个念头。
上述种种内幕,仅限于安德鲁所亲近的大臣,将军等少数人知晓真相,对外宣称却是塞哥维亚修道院发生严重火灾,导致胡安等人不得不搬迁到外地,继续囚禁……
在大批护卫队的陪同下,三辆马车沿着街道向南行驶。在越过石桥,经过一座花园时,桑科罗上校下了车,而不远处一座毫不起眼的3层小接,便是盖世太保的总部。上校告别了摄政王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从事清理西班牙垃圾的工作。而再度前行5分钟后,皮埃尔中校同样也下了车,军情局主管的私人住宅到了。
少了桑科罗上校与皮埃尔中校,马车上仅剩下与安德鲁自己与罗克副官,后者将陪同安德鲁亲王完成南巡过程,以及一同返回法国马赛,当然还有贝尔蒂埃参谋长,只是作为军人的他,正率领着参谋团在郊外的主干道上,静静等候着。
一直陪伴安德鲁南巡的三总部中,惟有参谋总部,至于拉瓦席总监的总装备部,以及桑德罗总监的总后勤部,则将再过十数日,自行从马德里启程。4月间,在巴塞罗那城等候北上的安德鲁,随后,一同乘船,北上法国南部重镇,马赛。
“罗克,您说,我做的对吗?”安德鲁异常艰难的吐露出字眼。
话刚说完,他便感觉一丝头疼,却是他回想起1年前,在土伦港的那场屠杀中,曾被自己遗忘的躺在血泊中的母女俩,还有一副血百合丝巾。此时,安德鲁脑海里,似乎也闪现出眼前悲惨的一幕:在父母的遗体旁,20多名孩童哭喊着并在竭力的求饶,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自己高举起的屠刀下,修道院冰冷石板上布满了尸体,股股流淌着的血河,以及从孩子们手中遗弃地带血的破碎玩具。而最后的一把熊熊的火焰吞噬了所有人,也包括眼前的一切罪恶。
“殿下,这不存在是与非的问题!作为摄政王,您必须那么做;只是作为父亲,的确太残忍了。”罗克小心翼翼地说道。作为安德鲁的副官,他自然知晓发生在塞哥维亚修道院的大屠杀。对此,他既没反对,也没有支持,默然地接受了这场悲剧地上演。
“王位仅有一个。我留给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能让其他人染指。或许。少了他们23个,但马德里更多的孩子们便少了一场灾难。”安德鲁轻声的嘀咕着,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或是洗脱罪名,但辩词即便让自己的体会,也显得软弱无力?
“殿下!”罗克继续说这类称呼。向摄政王述说,现在他所谈及却一个轻松的话题:“收容院的流浪孩子们,用橄榄枝为小殿下编制了一顶王冠,准备明日送到王宫。”
“呵呵。很好!维克多将军会代女王陛下与我,用糖果来感谢热心的孩子们地礼物。”安德鲁终于开释起来。抛开先前烦闷,回想些快乐的事务。
等到心情舒畅些,安德鲁再度将目光转向窗外。发现街道两旁郁郁葱葱的低矮的油橄榄树,开始变成了光秃秃地不剩一片树叶的梧桐树。后者地枝杆像无数强有力的臂膀一样四处延伸起来,仿佛要托起些什么。无论是动乱的巳黎,还是血腥地马德里,或是其他城市,生命力极强的梧桐树才足所有城市的真正主导,它们顽强地耸立在冬日的风霜里。
“嗯,进入马德里的郊外了。”望着这些惟有在郊外才能看见的树木,安德鲁在内心确认着。接着,他将头靠向车厢,对着副官说道:“罗克,谈谈我们的行程安排吧。”
“是的,殿下!从马德里南下至马加拉,必须翻越梅塞塔高原,沿途越过塔霍河等四条大河,先后在阿兰胡埃斯,圣胡安宫等15座城市停靠并获取扑给,总体行程时间将为7到8天,预计我们会在3月2日前后抵达目的地。遵从您的嘱咐,护卫队将不通知沿途所有区,省以及市政官员进行接待,在到达马加拉之前,唯一的带留地点只是摩尔人的保留地。”中校副官详细的述说着。
“谢谢,罗克!摩尔人的保留地,呵呵,很长时间内,我都有念头想要去参观一番。听说,宰加勒他们干得很不错。嗯,我的副官,看到您痴呆笑着的模样,相信您知道的不少事情吧。”安德鲁盯望着莫名其妙发笑的罗克副官,转移起话题,询问起来。
“不,殿下!我只是在确认,您感兴趣的,应该足那位宰加勒首领丰领着的摩尔劳工挖掘出的亚特兰蒂斯好宝贝吧。至于,目前还是一无所有的摩尔人保留地,可没有什么让殿下您感兴趣的东西。”罗克笑呵呵解释着。
“啊哈!不错,罗克,您何时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如此懂得我的心思。”安德鲁轻摇着脑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随后,他接着说道:“只是,您只说对了一半而已,我的副官。来自亚特兰蒂斯的宝藏,我很喜欢,因为作为西班牙的摄政王,以及法国南部统治者的我,需要钱,大量的钱,但那终归是有挖完的一天。事实上,看似荒芜的保留地并非一无所有,但却是拥有全体摩尔人的希望,也是未来被征服的异教徒的希望所在。”
“希望?异教徒的希望?”罗克显然觉得很奇怪,他琢磨不出摄政王的真实想法。
“是希望!北非一带丰饶的物产,是王国未来发展的重要资源提供地与产品钚售市场,但也是气候恶劣的地方,在那里民族与宗教问题显得异常错综复杂。作为外来征服者,除了保持相当的武力镇压外,还必顸拥有适宜的怀柔政策。
遵从当地的信仰与民族习惯,是为了安抚那些异教徒,让他们成为忠实的臣民,纳入王国的防务与经济轨道上来。而摩尔人保留地的成功运作,则是在向穆斯林教徒们展示一种榜样的效应,意在告诫他们,放弃反抗。成为顺民,便可以获取食物,房屋,土地,以及人身自由。”安德鲁微闭起双眼,缓慢而又细致的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