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阁下,您所说的扣押商船事件仅仅是安德鲁报复的开始罢了。恕我直言,安德鲁决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一系列反击计划,已经在准备或是实施阶段,而且包括实施的主体,应该是他刚成立不久的对外情报部门,皮埃尔中校领导的军情局所为。”作为情报部门的主管,诺克斯将军异常肯定的说道。
“是的,乔治!目前,我们与法国人的关系还未得到好转,却有得罪另外一个传统盟友,更何况,我们在西部与印第安人的战争,仍在继续。以安德鲁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一定会转而扶植美国的敌人,同样为他们提供武器与弹药,为印第安人培训武装人员。我在密西西比河流域的利益不再是西班牙人设置的种种关卡那么简单。恐怕,作为法军统帅的安德鲁,还将联合自己在法国的势力,竭力打击美国在欧洲,在美洲等地的国家利益。为防止恶劣情况发生,您必须尽快加以制止。否则,越拖延,损失将越大!”杰斐逊接着补充道。
对于自己的两位前内阁成员的谈话,华盛顿知道那绝不是耸人听闻。在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英国海陆军,并控制了整个西班牙王国,以及法国南部的安德鲁,其实力已经大大膨胀,整个西地中海纳入他的势力范围,随时都能威胁美国在欧洲的传统利益。
两个多月前,安德鲁还在马德里的公开场合,以及巴黎的报刊上,发表数次声明,反对巴黎当局贱卖路易斯安那等地给美国政府。虽然华盛顿不知道安德鲁维护不毛之地的举动,是出于什么缘由,但的确是显示了安德鲁的强大影响力,迫使巴 拉斯等人宣布放弃与美国特使,有关北美殖民地的土地转让方面的谈判。
此次,少数亲英份子的轻举妄动,却将整个美国推到风尖浪头。华盛顿明白,汉密尔顿、杰伊等人的举动倒不是准备出卖美国利益,而是想要联合英国人,通过帮助拉丁美洲的西班牙殖民地人民的起义斗争,削弱安德鲁西班牙的实力,好让南部商人们获得垂涎已久的,那片富饶的佛罗里达半岛,更是让美国海军深入墨西哥湾值勤,捍卫在那里的美国利益。
“该死的,现在的美国哪有什么像样的陆军与海军,就是同多年前,那支穷困潦倒但意志坚强的大陆军相比,如今的美国军队的装备好不了多少,军纪与士气上也是相差甚远。更别说,准备同法国,英国,西班牙等那些欧洲列强交锋,就是与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也始终处于僵持状态,倒还损失过两名先遣高级指挥官。
汉密尔顿,我的朋友!您真是害苦了美国,害苦了我本人,明明知道英国佬不安好心,只是想拉美国下水,一起打击安德鲁西班牙的利益,你却还要与之勾结在一起,好吧,一下子得罪了两个欧洲强国,等到法国,西班牙与美国交战的时候,恐怕惟有您的坚定盟友,英国的理查德首相才是最为高兴的一个。
华盛顿在内心暗自着急,不住抱怨那位卸职的财政部长为何如此多事,也同时他也暗骂自己为何要派遣汉密尔顿的亲信,杰伊议员出任英国特使。只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可吃,华盛顿焦虑不安过后,必须要为汉密尔顿等人所引发的即将到来的战争,而考虑应对方案。
诺克斯,门罗,杰斐逊三人盯望华盛顿,一同感受着总统脸上阴晴未定的神情。忽然,三人中资历最浅的门罗议员,却开口说道:“总统阁下,杰斐逊老师,以及诺克斯将军,我有一个考虑,请允许我能够说出来。”
华盛顿转过头,在与诺克斯,杰斐逊两人用眼神相互交换意见后,点点头说道:“门罗议员先生,请说,一切有利于美国利益的考虑,请尽管说出来!”
“谢谢,总统阁下!首先,我要想说的是,决不能让我们的欧洲盟友,法国和西班牙两国成为美国的战争敌人,至少在二十年之内,决不能这样;其次,英国人因为伊比利斯半岛战争的失利,以及本土一场空前的大灾难,使得它在北美的实力受到严重损害。所以,只要我们不太过分的激怒英国,英国在短时间内,绝对没有进攻美国13州的可能;接着,来自北非美国商人的报告,安德鲁联军的下一步目标应该是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各国,相信,那位西班牙摄政王,法军统帅也不想引发三国战争,削弱他自身的实力。
如此一来,我将要陈述的是,安德鲁开始的或是即将开始的报复举动,都是有限度的非传统军事行动,一切都是他军情局主管的所作所为,尽管受到了安德鲁的授权,但肯定会将冲突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只是向美国展示他们的强大实力而已,好让我们主动与之和谈。我确信,安德鲁提出条件不会苛刻,无非是要求美国政府放弃敌视西班牙王国的不友好举动罢了。
最后,我恳求总统阁下,在采取与安德鲁各项友好的举动之时,也能够派遣我出使西班牙,与安德鲁殿下表达一番美国政府的善意,杜绝两国日后因不信任而造成的恶果。”
事实上,门罗议员本已决定为美国新任驻法国公使,但他对如今的巴黎当局并不感冒,坚持认为能左右法国政坛的最后“教父”,应该是那位依然保留着法国议员身份的西班牙摄政王。故而,门罗议员也想借这个机会,拜会那位让整个欧洲不得安宁的东方人。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16章 新的一年到来(3)
等到客人们大快朵颐的消灭完女主人玛莎准备好的丰盛晚餐时,已是纽约时间深夜十点之后。为了不再占用总统一家人除夕之夜的宝贵时光,杰斐逊等三人看着仆人们收拾餐桌之际,便很不礼貌的提出告辞。
“朋友们,在这点上,汉密尔顿比起诸位显得更像绅士些。不过今天,乔治并不计较大家的失礼,谢谢你们为我和家人腾出几个小时的私下时间。”华盛顿亲自送着客人们到达大门口,语感无奈的说道。因为在美国总统的内心,今年的除夕又是一个充满是非矛盾的夜晚。
“年轻人,明天晚上就可以启程了,当您抵达西班牙或是法国南部的时候,请转告一声华盛顿对安德鲁的问候,谢谢!”华盛顿转身又对着即将出行的门罗议员叮嘱起来。
在先前的四人会晤中,华盛顿、诺克斯与杰斐逊等人,一致同意了门罗议员的建议:一方面,将由华盛顿任命诺克斯将军为总统特别军事顾问,赶赴南部与沿海一带,重新整顿美国军队,制止那些干涉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不行事情继续发生;一方面,让杰斐逊以民主共和党人魁首的身份,在国会发起对欧洲与美国关系的讨论,而华盛顿总统则做适当调解,竭力消除杰斐逊为首的民主共和党与汉密尔顿等人领导的联邦党的双方分歧,避免使得美国卷入到欧洲战争的危险之中;另一方面,便是让门罗议员作为美国政府的全权特使,造访西班牙与法国两国。明是保护美国商人在欧洲以及地中海上的合法利益,暗地则向安德鲁示好,让三国关系恢复到北美独立战争时期的友好状态。
纽约的冬天的确有些冷,没有任何山脉阻挡的极地寒潮,便从北极圈一路浩浩荡荡的冲向南方,幸好大雪早在中午前就停止,使得缺少城市清洁工的纽约市民们,能有充足的时间打扫主要街道的积雪。但在晚上,客人们刚一离开燃烧的壁炉,准备出门的时候,仍要换上厚衣,裹上围巾,戴上帽子和手套,可一到户外,即刻感觉瑟瑟发抖。
在与华盛顿话别之后,诺克斯将军便乘坐华盛顿总统的专用马车即刻南下各州,处理相关事务,而杰斐逊则与门罗同坐一辆马车,准备返回各自家中。
“先生,亚当斯副总统和汉密尔顿,其他联邦党人,能否同意我们的主张!”门罗议员有些担心的问道。
“那位英格兰清教徒后裔的副总统阁下,还有汉密尔顿贵族大人,共同领导的联邦党人,只是一群垃圾,民主自由美国的最大敌人。这些律师,有学问的人,和有钱人,他们嘴上说得好听,用华丽的词藻让我们这些穷苦的文盲吞下苦药,他们自己却想要进入国会。他们希望成为这个宪法的管理者,把所有权力和金钱都握在自己手中。然后,他们在吞掉我们这些黎民百姓,就像伟大的利维坦一样。”马车上的杰斐逊挥舞着拳头,忿忿不平的高声骂道。
对于亚当斯与杰斐逊的冲突,却是由来已久。来自北方的亚当斯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秉持当时占主导的联邦主义观点,认为新生共和国的生存必须靠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这个政府必须有足够的权力来管理国家,保卫国家。为此,这种权力必须稳定的掌握在一小群人手里。他对“法国大革命”取怀疑和谴责的态度,对政治上的平民倾向抱持怀疑和警惕。他是务实的、怀疑的、他主张精英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