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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乳名、小名和大名

泉儿喜欢“泉儿”这个小名,读《说文》,“泉,人原也。象水流出成川形。”想象一下,白色的水,流在青色的山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清新与秀美?

父亲说,“泉儿”是古代钱币的通称,说泉币,说泉金,说泉布,说泉刀,都与货币相关。父亲郭楚凡是广东人,叫泉儿的时候,舌头有些裹,带着硬硬的卷舌音。父亲喜欢女儿,最得意的,就是带着吱呀学语的女儿上街,有人问起,总是把“泉儿”叫得响响的,在介绍女儿小名的同时,也就顺带把自己的职业给介绍了。

光绪二十八年秋,北门大拐角头的尚志学堂创设,监督冯汝简在街头碰见父亲,就动员把泉儿送去上学。这一年朝庭公布《钦定学堂章程》,教育分3段7节。第一段为初等教育,其中分蒙学堂、寻常小学堂(初等)及高等小学堂等3级。尚志学堂把“初等”与“高等”教育合在一起,对外的全名,叫“尚志两等小学堂”。类似小学堂,在安庆城,还有任家坡的凤鸣高等小学堂。

到尚志学堂报名时,泉儿噘着小嘴,坚持要用“郭泉儿”,但监督冯汝简不让,非要她用大名“郭始鸣”。 冯汝简说,“九头十三坡安庆城,谁能有你这个小丫头这般福气?敢惊动崇德老人给你取名字!”

那一刻,父亲在一边虽不出声,但脸上浮着的浅浅笑意。这笑,是从他内心深处流露出的自得。

监督冯汝简说的崇德老人,姓曾,名曾纪芬,她是曾国藩的小女儿,也是安徽巡抚聂缉椝的的夫人。

泉儿随父亲见崇德老人,是这年夏初的事。那时候巡抚一家刚刚从苏州过来,还住在枞阳门新塘安徽银元局临时行辕。

新任巡抚聂缉椝来安庆,不在抚署落脚,选择银元局为行辕,看上去有些蹊跷,但其中有它的理由。来安徽之前,聂缉椝任江苏巡抚,驻苏州。此前因各省停铸制币,市面辅币紧缺,甚至出现“钱荒”局面。因而光绪二十六年,两广总督李鸿章率先在广东试铸铜元,并取得成功,利率高达20%。次年10月,清廷令“沿江、沿海各省可筹款铸造铜元。”聂缉椝闻风而动,于七月筹款万两,由南京江南铸造银元制钱总局西厂,代苏州铸造当十铜元,取得一定经验。从江苏移任安徽,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轻车熟路,自然又是铸币。落脚安徽银元局,一则熟悉情况,二则便于工作,三也免了许多官场上的虚伪事。

郭楚凡带着泉儿走进行辕,远远看见宛在亭里,曾老夫人背靠竹躺椅,摇着一把团扇,正前后轻轻晃动。初夏天气,置身亭间,林木茂密,绿水相环,其景其情,有如天上仙境。

看见泉儿进门,曾老夫人笑着招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好伶俐的小妹子,多大了?”

父亲必恭必敬地立在一边,答:“回聂老夫人,光绪二十年二月出生的,今年喊9个年头了。”

“读书了吗?”

“请了个先生教了些字。打算秋后把她送到学堂里去。”

“好。女孩子读书,读新式书,就会晓得许多道理。长大了,也会做许多事情。”

“谢老夫人夸奖。”

“叫个什么名字?”

“小名叫泉儿,大名还没有呢。要不请聂夫人费心,给丫头取一个?” 。 想看书来

崇德夫人

曾老夫人把泉儿拉近,带着一脸疼爱之情,将她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今儿芒种刚过了6天,是夏季24侯的第8侯,《逸周书》说,芒种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鶰始鸣。又五日,反舌无声。我看这‘始鸣’这两个字就很好,孩子正好是读书的年龄,蒙胧开智,将来会一鸣惊人啊。”

父亲忙弯腰鞠躬,“谢聂夫人,这名字取得大气,又好听,又有内涵。”又把泉儿的头按了下来,“还不快谢谢奶奶?”

此前,四月初十,安徽铜元局向藩库及牙厘司借银3万5千两,添置20部铸币机器,在原银元局旧址设立。前期铸造的铜元,为“五文”、“十文”、“二十文”3种币值。郭楚凡是前任巡抚邓华熙专门从广东银元局挖过来的高手,此次铜元局设办,自然也是核心骨干。父亲到巡抚大院,是聂大人招过来的,就是与他商讨铜元局开工之事。两人正聊着起劲,却听到泉儿在一边大叫起来,过来一看,原来顽皮,把手指头夹进竹椅子里去了,父亲就不高兴了,劈头就要一巴掌打下来,曾老夫人伸手将他拦住了,“小孩子,谁还没有几件顽皮的事?”一边笑,一边就讲起了她小时候到安庆的事情。

曾纪芬是曾国藩的满女,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工作之余,看她屋前屋后玩得正欢,曾国藩脸上也会露出微微悦色。“满女是阿弥陀佛相。”他常常这样向欧阳太夫人说曾纪芬,话语中绵绵充满儿女情长。湖南话“阿弥陀佛相”是“老实相”意思,说女儿憨厚,不会惹事,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在湖南湘乡老家时,曾纪芬头上老生虱子,办法想尽也除不干净,欧阳太夫人索性给她剃得光光,直到来安庆前,才给她留发。那时安庆街头少女最流行的发式叫“抓髻”,也就是把头发盘在头顶上。这之前,妇女头发多结在脑后,称为挽鬏。相比之下,抓髻“做”的色彩更浓一些,它需要以铁丝为架,然后将头发绕于其中,或向上,或向左右,形成不同的款式。虽然年龄不大,头发不长,但曾纪芬也吵着要漂亮。为曾纪芬梳头的丁婆手脚笨了些,做出来的抓髻又宽又大,横在小脑袋上,与她单薄的身子极不相称。曾国藩看见了,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赶快街上去请个木匠,不把门框改大些,我们家的满女如何进得去?”

“唉,这一说,已经几十年过去了,人啊,不经老的。”说至此,老人脸上隐隐浮出一丝感伤,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无奈,而是看空世事沧桑的包容。泉儿睁大眼睛,看着老人,半天没回过神来。老人那一刻的神态,包括那一声轻轻叹息,多少年,她也依旧清晰记忆。

尽管如此,泉儿仍喜欢“泉儿”这个名字。在家里,“泉儿”是父亲的专利,也只有父亲叫她泉儿,甘爷和小妈都叫她乳名“秀姑”。秀姑是她的母亲取的。她出世的时候,父亲远在他乡,母亲从接生婆手中接过女儿,见她生得眉清目秀,就顺口叫出了这个名字。小妈嫁进来之后,一直没有开怀,因此视泉儿如己出。父亲也多次试图让她改称“泉儿”,但没有用,她和甘爷同一条战线,硬把“秀姑”这个名字坚持了下来。 。。

小妈

小妈(1)

泉儿已经记不清母亲的形象了,现在她最亲最爱的,是称之为“小妈”的继母。泉儿对小妈最深的印象,是她揭开花轿布帘时的那一张脸,清纯如他们家院中大水缸里养的白荷。那时候,泉儿刚刚6岁,小妈大她一轮,也属马。嫁过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起居于深宅闺房的小女子。

母亲遇难后,父亲并没有再娶的念头。但巡抚邓华熙大人一再坚持:“你的婚事不解决,我这心上始终压了块石头。毕竟,也是因为我,你才家庭破碎的。”

父亲郭楚凡与邓华熙是老乡,也是广东顺德人,幼年读过私塾,后来随做生意的父亲到南洋,说得一口好洋文。光绪十三年回国,正好广东钱局筹办,因而被招进来,为指导安装使用修理机器的4位洋员洋匠当翻译。郭楚凡肯吃苦,好学,头脑又活,到光绪十五年正式开铸时,整个铸币工艺,包括较准、熔炼、炼铸、辗片、椿饼、印压等,无不精通。后洋员洋匠回国,郭楚凡就成为广东钱局的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

光绪二十二年七月,邓华熙由江苏布政使调安庆任安徽巡抚。上任不久,便开始筹办银元局。次年三月,他安排候补道潘汝杰赴上海与德国商人订购机器,当时签订合同注明“限期五个月”,也就是秋中就可运抵安庆。但由于是在“外洋制造”,因而直至九月中旬,“先度地购基鸠工建造”的“工作厂屋办公局所”主体建筑竣工,机器仍然未运解到皖。邓华熙心急如焚,匆匆赶到广州,利用广东同乡会的关系,向广东钱局商借3台铸币机先行试铸。也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郭楚凡,细一谈,发现不仅是小老乡,还是安徽铸币的可用之材,因此顺带着把他也强行借过来了。

父亲在安庆安顿妥当,便打电报要甘爷护送母亲过来,先坐海轮到上海,再从上海从大轮到安庆。本来父亲是要去码头接母亲的,但十一月,银元局先行铸币成功,邓大人临时安排父亲北赴城京,将无纪年“安徽省造光绪元宝”银元样币,进呈朝廷并陈办理情形。结果这一去,阴错阳差,恩爱夫妻从此天各一方。从京城回来,父亲闻知噩耗,顿时泪流如雨,两三个月也不开口说一句话。那一阶段,只要有时间,他就独自由金保门出西城,走后街至平头山,在母亲坟前,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古稀之年巡抚大人,内责之外,还有一层父辈的细腻关爱。客居他地,他也格外理解父亲的沮丧。后来他让手下在宣家花园寻了一处老宅子,以官府名义,硬逼父亲搬了进去。换个环境,也许能让父亲换个心情。另一方面,多少也算是给父亲的一些补偿。父亲虽搬进新居,但沉默如旧,哀伤如旧。邓大人绕道去过几次,从未见过他脸上露过一丝笑意。又过两年,光绪二十六年春,巡抚大人又牵线,为父亲相中一位本地女子,让她嫁与父亲做了填房。这个本地女子,便是郭始鸣的小妈。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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