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会说柱国将军不会谋逆?可他的子孙会不会?”
崔玄矩低头不语。魏国人人都知道,李存邺比当年的崔浩还要厉害。崔浩尚有裴世邢掣肘,现在的李存邺其实完全一手遮天。
许协小声说:“爱卿,寡人问你,你可愿意帮寡人,除国贼?到时候除掉了李存邺,你就是柱国将军!大魏兵马由你掌握,寡人一统天下称帝后,封你为王!西凉、北地两境之内,以你为尊!”
崔玄矩用余光一瞥,殿内帷幕之后隐隐有刀光闪烁,而许协手中的酒杯似乎随时都要摔到地上。
崔玄矩忙跪在地上说:“臣,尽忠于大王,愿助大王,诛杀国贼!臣这就回西凉,整备兵马。”
宗阚从帷幕之后走出。“将军,用兵符和调令来调遣西凉军就好,暂时在宫中待着。”
第二天,宗阚找到了路朝宣。“左丞相是裴先生的弟子,才气斐然。我今天来是请左丞相写个东西。”
路朝宣说:“宗相直说。”
“请左丞相,写一封论罪书,一封讨贼檄文。论罪书,要细数李存邺之罪,讨贼檄文,是要讨伐李存邺余党。”
路朝宣大骇:“李存邺李存嗣手握大军几十万,宗相怎么如此冲动?”
宗阚笑了笑,而后将计划和盘托出。
“宗相,你也是有才干之人,不然先王不会突然提拔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么不谨慎的想法?若事情这么简单,当年先王为什么不能如此除掉崔浩一党?”
宗阚则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都布置到如此地步了,崔玄矩都被控制起来了,难道还要停下吗?”
“你糊涂啊宗阚大人!现在内廷司都是李存邺的人,难道他们解除不到崔玄矩?口头一句话的事,崔玄矩真的会支持我们?若是崔玄矩泄密,你我丢了性命也罢,但他要是一时兴起,杀了大王另立宗亲为王,或者自己称王,怎么办?你和大王不是不仔细的人,怎么现在如此糊涂啊。”
宗阚说:“你挑拨他和他兄弟的关系,难道就可行吗?等李存邺拿下楚国天下一统,李存邺的功劳足以让他发动叛乱了,到时候就晚了!你现在既然如此胆小怕事,那就不要参与了,别坏了大事。”
宗阚走了,路朝宣赶忙进宫劝谏许协,但许协知道路朝宣来意后闭门不宣。
路朝宣在殿外长跪一天。许协始终不宣,最后是一个侍卫来对他说。“丞相大人,大王说了,让你回去。”良久,路朝宣仰天长叹。“天啊,大魏先王啊,老师啊,你们,一定要保佑大王啊。”而后垂头丧气出宫回家。
但许协和路朝宣都想不到,宗阚一时犯起了糊涂。他见劝不动路朝宣,竟然去找了裴准。
宗阚以为,裴准是裴世邢的儿子,总该和裴世邢一样忠于魏王。
但宗阚不知道,裴准要辅佐的是能真正一统天下、纵横宇内的人。许协他完全看不上眼。
宗阚跟裴准说了自己和许协的计划。裴准说:“我自然不会忘记父亲的教诲,愿意助丞相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