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斯年轻笑:“难道不是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
陆元修不由得一震,该不会……
犹豫了一下,才试探道:“微臣不知王爷何意。”
“怎么,方才本王的问题,你留了一半不是想单独说与本王听么。”
宫斯年索性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陆元修心中骇然,这人心思果然不是一般的缜密。
“既然王爷看出来了,微臣也不隐瞒!”
“属下斗胆猜测,废太子的藏身之地就在晏京!”
说罢,就紧盯着对方,果然没有看到一丝意外之色。
便知道宫斯年也同样得出了这个推测。
所以,宫斯年的目的不在于听自己结论,而是想知道他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原因。
陆元修不禁陷入了挣扎中,转身看向牢房顶上,唯一的一处小窗户。
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窗间的栅栏,照进了他的心里,却通体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王爷应该知道,微臣师承何处。”
“微臣幼时顽劣不堪,家父想尽办法将我送入慕府,幼时不懂事,为了反抗做了许多错事……”
“可如今想来,此生最庆幸的就是能拜入慕老门下,可以说没有老师,就没有如今的陆元修。”
“还有阿鸢和阿衡,一同长大的情谊……他们便同我的家人无异。”
说到这儿,陆元修一种淡漠的脸上,罕见有了愤怒仇恨的颜色。
他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宫斯年:“我从不信阿鸢会自焚,也不信阿衡会死得那般巧合!”
说完,心里竟然有了片刻的轻松,这些话在他心头压抑了整整三年。
父亲知晓他对阿鸢的感情,当初大婚,便找借口将他支走,等到再回京时,一切都变了。
他放在心上十几年的姑娘,香消玉殒,甚至连尸体都没有了。
他疯过、闹过……
最后父亲拿整个家族威胁他,还将他圈禁了起来。
再出来时,老师没了,阿衡也没了……
他的心就彻底凉了,甚至来大理寺,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查出真相。
宫斯年安静地听他说完,没有任何不屑与嘲讽,倒是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本王也不信……”
陆元修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安静地等着宫斯年的反应。
毕竟慕家人的死因,是皇上亲口盖棺定论的,他的质疑就等同于违逆圣意。
“所以你想保护宫承毅?”宫斯年轻声开口,话音里带着罕见的认真。
陆元修诧异地抬眸看向他,显然是没料到对方竟然如此平静。
脸上不禁有了淡淡的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