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肩上那柔软白绒的披肩瞬间变长,如一条长蛇一般的突然袭来,眼
瞅着就要朝潘知州身上卷去。
说是迟,那时快,一道屏障倏忽的在潘知州面前立起,两厢相碰,就像长矛“铮”的一声碰到了护盾,空中一下起了两道气劲。
小娘子的云鬓被吹散了,青丝漫天飞扬,就像是一条条狰狞的黑蛇一般。
顾昭护在潘知州和潘寻龙前头,眼神也沉了沉。
“涂娘子,潘知州有妻有子,娘子的倾慕之意,我们心领了,缘分一事莫要强求,要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
“小郎不懂。”涂九娘嗤笑一声,“甭管这瓜甜不甜,扭下来后,它就是我的了。”
说完,她身上气劲大放,身后倏忽的拥了好几条白绒长条,长绒在半空中悬浮,灵活的就像一条条长尾。
与此同时,她鼻翼间那两点描画的黑痣一道莹光闪过,接着,上头有桃粉之炁漾出,声音袅袅,端的是魅惑。
“小郎让开。”伴随着幽幢柔媚的声音,桃粉之炁如烟如雾的飘来。
顾昭心下一凛,知道她方才猜的不错,这涂九娘定然是狐鬼,这桃粉之炁是她做为狐妖时修行的魅惑之炁。
沾上一点,定然被迷了心智,对这涂九娘言听计从。
顾昭不敢大意,手中打了道手诀。
只见元炁聚起飓风,风打着旋朝半空中那桃粉之炁卷去,直接又将那魅惑之炁拍回了涂九娘的脸上,一丝不漏。
这一举动,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涂九娘气急,身后的白绒倏忽的变长,天罗地网一般的扑天而来,犹如一条条张嘴的长蛇。
顾昭手中多了一条元炁凝结的长枪,与此同时,长枪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火灵之炁。
两人且战且退,气劲相碰,此处狂风大作,只见顾昭身形如风,在江水中如燕子穿纵,又似一苇渡江,白绒条犹如遮天蔽日的长蛇。
不过,顾昭的长枪更不慢,覆着火灵之炁的长枪细细密密的刺去,枪影如火龙,带着昂首咆哮之势。
很快,涂九娘便见了颓势。
她急急的将白绒条收了回去,遮天蔽日的白绒条化作一根拢在手中,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皮光水华,只见上头坑坑洼洼,这里秃一块,那里焦黑一块,狼狈不已。
涂九娘心中大恸,“竖子尔敢!”
顾昭也惋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这可是毛茸茸,皮光又水滑的尾巴啊,怎么能用来打架呢。
小雅急得跺脚,“小姐,招惹不得,招惹不得啊。”
“咱们回去吧。”
涂九娘已经气红了眼睛,看着顾昭的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样,倏忽的,她手中的白绒条朝小雅的袖口处一击而去,瞬间,无数道的流光跃上了半空。
只见或红,或蓝,或粉的灯笼腾空,放着幽幽的冷光。
涂九娘阴沉下脸,“潘郎,今夜本来是要邀你赏月赏灯的,如今,这灯我是要毁了,不怕,等你和我入了鬼道,我再予你张灯结彩。”
说罢,她瞧着顾昭,勾唇笑了笑,有些桃粉色的唇撩了撩,轻声道。
“掌灯。”
顾昭挽了个枪花,抬头朝半空中的灯笼看去,那一个个华灯溢彩的灯笼在她眼中褪去了或粉,或红,或蓝的灯笼纸,露出下头狰狞的一幕。
麻木的鬼脸融化着皮囊,头顶上燃一道幽火,此时睁开了眼睛,淌着血泪,哀哀的朝宝船方向哭来。
瞬间,月光蒙上晦涩,天光黯淡,狂风大作,江水涌动,似有暗潮涌来。
鬼点灯,万鬼齐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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