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嫂嗓门大又絮叨,裹得严实的老人微微颔首,又含糊的说了一声多谢。
“好了,先不说了,家里牛娃还等着呢。”
阿庆嫂摆摆手,回了自己赁下的屋舍,紧着就将东西搁下,抬脚往屋里去,热帕子擦脸擦汗。
院子里有动静声,那是张庆喜归家。
阿庆嫂:“回来啦?”
“你歇一歇,一会儿帮隔壁周伯家担两桶水,再送些柴火过去。”
“唉,老人家也是可怜,前些天摔了,这两天话都说不清了,我刚才瞧了,身子还是僵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磕到脑袋了,周婶还在床上瘫着”
“这年纪大了,家里没个孩子照顾,出了事儿,也是累人,唉。”
张庆喜:“成,我去瞧瞧,索性忙完再歇。”
说完,他拿了水桶和扁担出门。
青年人手脚灵活,约莫两刻钟时间,事情就忙活完了。
……
周家。
周达瞧着隔壁的张庆喜带着扁担和木桶走了,有些僵的拖着身子过去,将门阖上,又去灶房端了煮好的米粥,回了屋里。
“香,香兰,吃饭了。”
周达将碗搁在床榻旁的桌上,自己探手去搀扶床上躺着的老伴儿。
不想,床榻上的人侧了侧身,背过身不肯被搀扶。
周达
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
“唉。”
好半晌,周达长叹一声,问道。
“香兰,你发现了啊。”
床榻上,老太太江香兰眼泪流得更急了。
“老头子,你走吧。”
她侧了个身,老泪纵横的眼睛瞧着老伴儿周达,颤了颤嘴,哽咽的说了这话。
“你死了啊,你死了啊。”
周达不说话,只僵僵的坐在床榻边的一张方凳上。
江香兰伸手一拉,将周达裹得严实的手套抓掉,露出手背上暗紫色的尸斑,还有那一瞧就不是活人的皮肤颜色。
江香兰眼泪流得更凶了,只喃喃道。
“你走吧,走吧”
周达将手套拿了回来,重新将自己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有些灰白晶透的老人眼。
他似乎是长叹了一声,好半晌才僵硬的问道。
“我走了,你怎么办香兰,我,我不放心啊。”
听到这话,江香兰眼泪一下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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