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仪惊讶了一瞬,最后颔首笑道:“王爷、世子妃为苍生计,为天下女子计,实在令奴婢佩服、仰慕。奴婢自无有不从的,这是天下所有女人的喜事,亦是亿万臣民之福。”
肃王又对张、佟两位嬷嬷道:“两位嬷嬷亦是自有绝活的,本王若封你们为七品妇科太医,你们可愿意将自己的所知所学教授与他人?”
两位嬷嬷听闻这做女官竟然还有自己的份!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立刻跪地一个劲儿磕头谢恩。
肃王道:“不过正式授官之前,你们须得如其余医女一般,向太医学习医理、药理,由太医考核过关后方能授官。”
“奴婢多谢王爷恩典!多谢王爷恩典!”
“不许藏私!”肃王再一次严肃地强调了一遍。
“是是是!奴婢能做个女官,什么都愿意!王爷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两位嬷嬷跪在地上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宋清月又道:“不若,刘尚仪和两位嬷嬷以后也不要再自称奴婢了,跟姜太医一样,自称臣如何?”
此话一出,宋家爷仨脸色就是一僵,李昭更是有些紧张地望着老爹。
肃王亦肃着脸望向宋清月。
宋清月说出口,她自己也后悔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说有品级了嘛,她们总是自称奴婢,看诊的又怎么懂得尊重医者。儿媳就是……就是觉得,觉得……学医不比考进士容易呢!不然您让我二哥学学看,看他四年后能不能学成个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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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宋二郎被自家妹妹当着储君的面坑,也是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却还是帮腔道:“王爷,世子妃所言不无道理。医者所行之事亦是为天地立心,为为生民立命,所学也的确不比四书五经少。既然做得都是一样的事,男人做是悬壶济世,女人做也一样是悬壶济世,都理应得到天下人的尊重,并无不可。”
宋清月在一边重重点头,二哥说得真好!
肃王看着宋清月笑笑,点点她:“你这丫头……成吧。本王不是那等迂腐之人,此事并无不可。刘尚仪,你也听到了,以后不必自称奴婢,称臣吧“
“奴婢……微臣,遵命!”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宋清月长长呼出一口气来,方才真把她吓惨了。
“那靖王世子妃……”她话说道一半,被李昭打断道:“月儿,父王不是说了么,会好好考虑的。”
“哦,好吧。”宋清月乖巧地闭了嘴。
不过她又想到什么,抖豁豁举起手,弱弱地道:“儿媳还有个提议。”
“说!”肃王瞧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无奈笑了笑。
其实这事也是宋清月刚刚才想到的:“儿媳以为可以从乡间召集一群识字的农民进京来学医,学些简单的药理就好了,能治个擦伤、碰伤、咳嗽打喷嚏之类的小病,另外还可以编纂一本类似《赤脚医生手册》的,给那些学医的农人。”
“什么是《赤脚医生手册》?”肃王显然对这个提议比对妇科医院的提议更感兴趣。
宋清月道:“儿媳跟随世子几次长途跋涉,途中所见所闻,都是民生之多艰。住在城里的还算好的,可那些农人想要看个病可难了。就说儿媳自家庄子上的佃户,生了病就要跑好几十里的路去县城或是府城看病。不说医药费用,就是路上的费用有些人也是负担不起的。所以儿媳想着,咱们太医院想法子编一本教授大众如何对一些初级病症简单处理的医书,是专门给农人看的,要有图片,容易懂。赤脚医生嘛,就是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如农人一样下地干活,有人生病了,可以简单、及时地处理一下。”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妇科也要,每个人,男、女各一人,来京城参加简单的为期半年的学习。不求通达经络、医理,或是能解决什么疑难杂症,就是教授什么症状,下什么药,最简单、最直接、最明了的。”
李昭听了双眼发亮,道:“父王,儿臣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肃王连连点头,指着宋清月对宋建鸣道:“这丫头若是个男子,本王定要叫她进翰林院的!”
宋辰旭立刻道:“听了妹妹一席话,我这个二哥实在惭愧得很,二哥不如三妹良多。三妹妹,二哥向你学习了。”
一屋子人看着她笑,宋清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一会等姜太医和刘尚仪还有两位生养嬷嬷退出去之后,宋清月也站起身准备告退,被肃王叫住,道:“老大媳妇留步,还有件事本王想亲自与你说。”
“父王您说。”宋清月干脆就站着没再坐回去。
肃王却压了压手指,示意她坐下。
宋清月见肃王殿下满脸严肃,只好依言坐下,挺直脊背,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肃王道:“阿昭跟本王说了军事学院和科学学院的事。”
宋清月闻言面色又严肃了几分,连连点头,等着肃王说下去。
肃王道:“军事学院的事情先不着急,本王打算先将科学学院建立起来。”
宋清月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大声道:“是,儿媳一定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