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侧妃惹了殿下不高兴?
檀香几个把橙红色的蜡烛点燃,屋子里重新亮了起来。
宁越瑶披了件里衣,几个丫鬟们要来扶她,被她挥开,径自去了净房,她在木桶里泡了好半天,心里闷得想要砸东西,想要大叫,想要找什么发泄一通。
她不知道表哥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他甚至不碰她!
嬷嬷拿来药膏,宁越瑶拿到手上,瞧着这瓷盒,只觉这用来消肿消炎的药膏便是对她赤果果的嘲讽,忽然暴起,狠狠将小瓷瓶砸到嬷嬷头上。
嬷嬷被砸得连叫声都没发出来,痛得眼前一黑,朝后倒去,后脑恰好撞到后方紫檀木架的尖角上。
她倒下之后,血开始漫出来,宁越瑶一开始没发现,以为那嬷嬷爬起来就会自己退出去,可等了一会,也没再听到动静,她忽然感觉不对劲了。
转头看了一眼,骤然发现自己的嬷嬷竟然闭眼躺在一摊血泊中,再没了动静。
“不……不会的,我,我方才根本,根本没用力!”她喃喃着,捂着嘴,害怕地呜咽出声。
守在外头的檀香听到里头隐约的哭泣声,赶忙进来查看出了什么事,骤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嬷嬷,还有那一大摊血迹,顿时吓得腿软。
“姑……姑娘!”
“檀香,去摸摸,还有没有气了?”宁越瑶白着脸,神情有些呆滞。
檀香浑身发着颤,爬过去,用手指探了探,果然已经没了气!
“姑娘,没……没气了!”
“收拾掉……收拾掉!赶紧收拾掉!”
宁越瑶用力捂着嘴,怕自己尖叫起来,眼泪流了一脸。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
是那老货,那老货拿药膏来羞辱她!
都是那老货的错!
她没错!
檀香悄悄出去叫来芸香,两人一起将嬷嬷拖了出去,打算找机会,等到天明的时候借口说嬷嬷家里有急事,将她送出去。
……
李昭自然对净房里的事不是一无所知。
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又能如何?
难道叫侯府嫡女、亲王府世子侧妃给一个奴仆赔命?
只能是像他知道宁越瑶害过宋清月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轻轻放过。
可如此一来,他实在没法再忍受跟这样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了,他划破手滴了几滴血在元帕上交给屋外候着的嬷嬷。
等宁越瑶出来的时候,李昭已经睡到外间值夜丫鬟睡的塌上去了。
她咬着唇,眼泪如泉水一般不停涌出来,就这般坐在床边,哭了一夜,哭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
~
次日天不亮的时候,李昭起了。
宁越瑶着急忙慌地跟着爬起来。
她哭了大半宿,一双眼肿得快睁不开了,可也拼命睁开,要帮着伺候李昭穿衣梳头。
李昭瞧她这样不觉可怜,只觉得厌烦,推开她的手,吩咐人去良医所叫个太医过来,给侧妃治眼睛。
宁越瑶还以为表哥是心疼自己了,正要诉一诉委屈,李昭没等她开口就心情不佳地迈着大步出了玉笙居。
他想去宋清月那儿,可月儿那性子,大约在生闷气吧?他怕她把自己赶出来,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前头,自己的寝殿。
昨晚他也没怎么睡好,今早连拳脚都不太想练了,宽了外衣,倒在自己的塌上先补个眠。
等月儿醒了,他还要去陪娘子用早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