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报告不是说天气会渐渐好转吗?”兰子问。
“真的是这样吗?看来气象预告似乎不准确。”
车子停在一间仿佛快要倾倒的老旧白色房子前。车子驶进歌德故居旁的巷子,再往里面驶过好几条巷子,巷道狭窄得连车子都差点开不进来。我们周围净是破旧的房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显得没有什么人气。
我们下了车,匆忙地跑到屋檐下。鲁登多夫主任曾说大门应该没有上锁,于是我握住生锈的门把,试着转动它。大门随即轧轧作响地开了。
“进去吧。”兰子率先进到了屋内。我和修培亚老先生也随后进入。
天色因雨而一片阴霾,玄关内非常昏暗。墙上虽有电灯开关,但按下去后却毫无反应。四周一片寂静,雨水打在屋顶及路面的声音穿透墙壁,传进了进来。带有霉味的空气又湿又冷。不止地板,屋内所有的物品都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只好找找看有没有蜡烛或油灯了。”我说。
“先把窗帘拉开。”兰子朝着离她最近的一扇窗走去,将黑色的窗帘一口气拉到旁边。灰尘扬起,脏污的玻璃窗露出,狭小的房间也因此而变亮一些。越过雨滴肆流的玻璃窗,可以看见白色的闪光伴随着低沉的雷声,从天而降。我再次将视线转向墙壁。墙上留有挂过油画和时钟的痕迹。
修培亚老先生打开走廊的门,“房间在里面吧?”没有窗户的走廊相当阴暗。修培亚老先生点起打火机,往前走去。
我走进第一间房间,环视四周后说:“这里虽然没有人住,不过还挺干净的嘛!”
壁纸的颜色是深色的花纹,天花板上有一盏生铁制的吊灯垂下。吊灯上有几根因燃烧而变短的蜡烛,修培亚老先生用打火机点燃它们。微小的火光慢慢燃起后,我便将窗帘拉开。嵌入式的柜子和暖炉除了没有损坏,也不太脏。
“可能是因为门一直都关着的关系。”兰子手插着腰说。
“兰子,你到底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
“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
“原来你连个目标都没有,就来了?”我讶异地说,“反正,安达露西亚应该也没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吧!”
虽然安达露西亚可能是连夜搬离这里,但她离开时,家产也几乎全都带走。实际上,房里一片狼藉,大煞风景。
兰子没有回应我的话,只说:“重要的物证或心证,必须靠自己细心观察找出来。警察舍弃寻找的地方,对侦探而言正是埋藏着宝藏的地点。”她为了观察整个室内,说话的同时也开始沿着墙边慢慢走。
“要不要借你放大镜?”我开玩笑地说。
她立刻回道:“七样道具不是都留在日本没带来吗?”
修培亚老先生蹲在暖炉前,用拨火棒拨弄着残余不多的灰烬。
“有发现什么吗?”我问。
他摇摇头,随即站了起来,“没有什么。”
“去另一间房间看看吧!”兰子催促着。
于是我们走到走廊,接着又探查了三间房间,但依然一无所获。我们在途中发现了一座烛台,便将吊灯上的蜡烛插在上面。
我们最后进入一间四周围着黑色窗帘的小房间。这间房间让人感觉像是密室。房里有一张木头圆桌,以及两张舒适的椅子。摇晃的红色火光,让四周的物品蒙上一层妖异的光影。
“这里好像是安达露西亚的工作房。”兰子一一拉开黑色的窗帘。然而,窗,是一面墙壁。
修培亚老先生抚摸着他尖尖的下巴,“安达露西亚是一名占卜师师。她之所以会这么急着逃离,或许是她透过占卜,得知自己将遇到危险。这就和老鼠会离开即将沉没的船,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她最后还是死了,所以逃离等于没意义。”我以郁闷的语调说。
“对啊。她最多只多活了一、两个月。”修培亚老先生叹了口气。
“而且,她很可能是被谋杀。”兰子抚摸着紫檀木的圆桌说。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我问。
“当然是我们正在寻找的敌人。”兰子清楚地说。
就在这时……
“没错。安达露西亚是被他们杀死的。她是被那些恶魔杀死的。”
我们的身后突然出现年轻女性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我们,真的如字面一样地跳了起来。我们三人惊吓得心脏差点停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名从头到脚都披着黑色头巾的女性。
“谁?”我不假思索地向前站,挡在兰子与修陪亚老先生前面。
空气紧绷,仿佛急速冻结了一般。这个女人是何时来到这间房子?我们根本没听到任何声响或脚步声。她究竟是什么人?
那名女性向前跨了一步。放置在圆桌上的烛火,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燃烧得更猛烈。就在那一瞬间,红色的火光映照出围着头巾的她,苍白但美丽的脸孔。
“我不是什么可疑分子。”那名女性沉稳地回答。她的德语说得不怎么流利,“我是来见你们的。那位从日本来的小姐,你应该就是二阶堂小姐吧?我看过法国报纸的报道。”
“你是谁?”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