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他不禁浓眉微蹙。
“那就是我妈妈不喜欢叔叔?不会呀!可为什么你一来,我妈妈就会躲出去?秦叔叔,你知不知道,我妈妈她好辛苦!她每天晚上下班,还要去打扫医院的女厕所,所以你不要讨厌她好不好?”
添添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乞求,让秦衍心房一颤,她这么晚还要去打扫女厕所?他不是已经付了十万医药费了吗?
“秦叔叔,我小时候,身体很差,每回生病,妈妈都要抱着我跑医院,跑得满头大汗,我就是她的一个大包袱,可她为了我从来都不肯交男朋友,嘉嘉阿姨每次都骂她死脑筋,可我知道,妈妈都是为了我……”
添添的声音越来越低,长长的睫毛终于停在苍白的小脸蛋上,一动不动了。秦衍若有所思的坐直身子,心口隐隐的钝痛蔓延开来。
苏药从小娇生惯养,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去一家超市当理货员,她却偏要跟着,一双水汪汪的杏核眼湿漉漉的望着他,只有黏在他身边才会露出甜美的小月牙,结果她帮他搬运货物时,纸箱锐利,在她细滑如玉的柔荑上,生生花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当场就被渗出的血花吓哭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她是如何独自带着生病的孩子,一路走到今天的,忽然想起她在夜店,为了挣一瓶啤酒的提成,差点送了小命的样子;忽然想起她穿着清洁工的衣服,累的佝偻起腰身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厚颜无耻,找他借钱时的样子,一切终于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的心口隐隐的钝痛,苏药,你还真是喜欢装模作样!
三日后,在费曼教授的一再督促下,秦衍终于住进s市市立中心医院。
“阿乔,记得帮我把华一的并购案发电邮给我,对,所有的约谈改为网络会议方式,我今天已经入院……嗯,就这样!”
秦衍挂上电话,走进电梯,随手按下了15楼血液科,他刚刚办理了住院手续,于妈正在帮自己收拾行李,他便抽身去看看苏景添那小家伙。
才刚下电梯,就见苏药慌慌张张的从他面前跑了过去,秦衍莫名的跟了上去。
“贾叔,明天的手术单排出来了吗?还有病床要护工吗?”苏药巴巴的挤进骨科后勤组,贾春泉举着单子,瞧了又瞧,“小苏,你怎么现在才来?今天半瘫的都分出去了,就剩下一个全瘫的,还是男的,你做的了吗?”
全瘫?还是男的?苏药咬了咬后槽牙,“做!我当然能做!”
“哎呦,我说小苏,不是我老贾不想给你,全瘫的男人,你就得给他伺候屎尿,还得擦身,你一个姑娘家,这不方便,不方便!”
“贾叔,全瘫的不是钱多吗?我做的了,不就是擦身伺候屎尿吗?我就当是我爸!”一想到下个月添添的医药费还没有找落,自己又失了业,她就心急如焚,当即就咬牙决定接下这活。
“你真要接?”老贾本想给那病患安排一个男护工的,可那男病患偏要女护工伺候,弄得他也有点为难,苏药要做当然解了他的难题。
苏药刚想点头签字,手中的笔就被人蓦地拔走。
“谁说她要接?你们医院就是这么安排护工工作的?让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子去给一个男人擦身和伺候屎尿?这和拉皮条有什么不同?”
贾春泉还真是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你谁啊?什么拉皮条的?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第二十章 我要投诉你调戏良家护工
秦衍从天而降,让苏药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秦衍,我的事不用你管,求你能别捣乱行吗?”一想起他那么冷酷的骂她,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疼。
秦衍却是完全没有被人驱逐的觉悟,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站在苏药身后。
“贾叔,你别理他,他就一神经病!是32号病房45床吗?我接了!他什么时候动手术?”
“哎呦,小苏,我也就是看在你面子上,你这什么朋友啊?快给我请出去!看着他我就心烦,血压都被他气高了!”老贾气呼呼的下了逐客令,苏药也只好先把秦衍这尊雕像给推出去。
秦衍被苏药拉着跑了出去,那男人也不恼,就任由她一路牵着跑,“秦衍!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她被他气得眼圈发红,像一只愤怒又无奈的小兔子,对他张牙舞爪也只是想维护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他看的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无故收紧,甚至憋闷的有点透不过去来,“苏药,你知道伺候屎尿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透着关切,不免让她心念一动,可他往日的无情历历在目,她是决不敢再奢望什么了,便梗起脖子,反驳道,“当然知道!我是护工,护工给自己的病患伺候屎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管得着吗?”
一丝烦躁闪过,他再不能做到淡定冷静,一把甩开她的手,“好!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多管闲事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从苏药身前,夺路而走。
她不是早就对他死心了吗?可为什么还会感到疼痛?心口就像被挖了一颗大洞,眼前不断氤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