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儿实在是彪悍的紧了,随便说一句就是点睛之笔,比咱的十句都管用。啧啧,不过谁能料到堂堂南侠展昭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睁眼说瞎话呢——所以这不说谎之人偶尔编一下瞎话定有事半功倍之效。
“展大人!”金虔一抱拳,一脸愧色继续道:“属下也知家丑不可外扬之理,可属下一见‘一枝梅’阁下就颇有心心相惜之感,若是此人并非盗剑之人,又何必擒他回衙,受那大牢极刑之苦?!”
“极刑?”“一枝梅”脸色微变,插了一句。
“梅兄!”金虔突然窜上前,对着“一枝梅”情切切道,“你可知为何犯人一入开封府,便都争着抢着认罪认罚?”
“一枝梅”脸皮抖动,摇了摇头。
“那皆是因开封府大牢的极刑。说起那极刑,却不是有人故意施之,而是由于开封府太过拮据所致。你想啊,包大人都如此节俭,那大牢内的伙食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确切的说,是太差了。”
顿了顿,金虔又道,“凡是入府衙大牢之人,皆是同一待遇,每日一餐,且只有一碗青菜粥,说起那青菜粥,那叫一个清淡,一碗粥里绝不会超过两片菜叶、十五粒大米,喝得牢内犯人是头发晕,眼发花,七天不到就有垂死之兆,坚持到十天还能活下来的,肯定是内功深厚的武林人士。偏偏开封府牢头管得严,若想有人来探监改善伙食,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犯人一上堂,定是哭着喊着认罪画押,只求早早离开这人间地狱。”
叹了口气,金虔又退回展昭身侧,抱拳道:“展大人,不如……”
展昭一脸平静,瞅了金虔一眼,又望了僵硬的白玉堂一眼,最后直直瞪向“一枝梅”,沉声道:“展某职责所在,得罪了。”
“且慢!”“一枝梅”从坐塌上跳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半晌,才不请不愿幽幽道,“在下现在想起来了,在下还有个师兄,常有冒出在下名号偷盗的习惯……”
展昭面不改色用余光瞄了金虔一眼,又道:“不知阁下这位师兄现在何处?”
“这……”“一枝梅”皱了皱脸皮。
展昭眯眼。
“好像在临县……”
“阁下可否带路?”
“在下可以画地图……”
展昭暗松一口气:“那就有劳了……”
话音未落,就听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临风楼掌柜率领伙计一众雄纠纠气昂昂站在门口高声喝道:
“一枝梅,今日你定要遵守约定,从临风楼里滚出去!”
展昭、白玉堂、金虔面面相觑,又同时望向面色巨变的江湖第一神偷。
最后,白玉堂一锤定音:
“软脚虾,还是陪我们走一趟吧!”
*
山青青,水蓝蓝,一片浮云点穹天。
山野乡路之上,一行四人急急而行。
左侧之人,蓝衣笔直,步履稳健;身后紧随一个灰衣少年,步法是说不出的精妙,只是气息微乱,;蓝一人身侧的白衣人,轻摇折扇,一身自在,好似闲庭信步,脚下功夫毫不怠慢;白衣人令一侧,是一个黑衣男子,发丝微散,垂头丧气,时不时转头偷打两个哈欠。
四人同行,看似好似散步一般,但身影之快,轻功之绝,江湖上已难有望其项背之人,而这四人还能在疾行之时,边走边聊,更是难得。
“梅兄,你那位师兄姓甚名何,怎会冒充你的名号?”白玉堂问道。
“一枝梅”懒懒瞅了白玉堂一眼:“白兄,你可否换个称法,别老是‘梅兄、梅兄’的叫,听起来就像‘霉兄’,这不是触在下的霉头嘛!”
“触什么霉头?”白玉堂摇扇笑道,“怪只怪你这名字取得不好,‘一枝梅’,不就是‘一直霉’、一直倒霉……难怪你只能做个偷儿了!”
“一枝梅”顿时被噎住,瞪着白玉堂半晌没说话,再转转眼珠子,只见金虔一脸附和,展昭一脸认同,顿时泄了气,不自在嘀咕一句:“这名字又不是在下愿意取得,还不是师父……就因为这个名号,师兄还和在下闹翻了,此后也不知为何,师兄就常用‘一枝梅’的名号偷盗,还与在下一般留白粉梅花为记。”
说到这,“一枝梅”不由有些无奈。
白玉堂一愣:“难道这名号还有些来历不成?”
“在下只是知道,得此名号之人便是本门掌门,门下其余弟子须俯首听命。”“一枝梅”道。
“掌门?!”金虔顿时双眼一亮,直直盯着眼前黑衣男子道,“敢问阁下,所掌何门何派?门下弟子几众?一年收入多少?马车几辆?居室几间?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