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听公孙先生缓缓道:“金捕快好文采——”
“公孙先生过奖,此乃属下肺腑之言,哪里谈得上什么文采。”
金虔抱拳呼道,心中却道:啧啧,咱早料到这公孙竹子是个货真价实的闷骚八婆,嘴不严实,爱扯八卦,若不是咱早有准备,先篡改了一篇“出师表”以备用,这老包若是追查起来,咱岂不是小命休矣?!
啧啧,勉强逃过一劫。
想到这,金虔不由偷瞄公孙先生脸色。
却见那公孙先生眉峰微挑,手捻墨髯,望望自己,又望望自己身侧四品护卫,一副胸有成竹之色。
啧啧……
这表情为何有些眼熟?
难不成——
耳边又响起公孙先生那句谆谆嘱托,金虔只觉冷汗森森,寒颤成群,嘴角抽搐半晌,最后,终是心一横,眼一闭,突然身形一转,抓住身侧某人大红官袍下襟,痛声呼道:
“展大人,您为救属下,身受重伤,属下无以为报,属下、属下——”艰辛咽下一口唾沫,金虔脸皮又抽搐两下,才继续道:“属下在此当天立誓,以后展大人所受伤痛,属下愿以十倍返还我身,以求展大人身体康健,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多福多寿——”
金虔正在考虑要不要再加两句“恭喜发财,多子多孙”之流,却突觉一股寒气从手中所攥官袍之上蔓延开来,直冲脑门,不禁抬头一望,顿时浑身僵硬,血流静止。
只见展昭薄唇抿冷,霜面眉冰,更衬一双黑眸深邃莫测,若苍茫寒夜,冷星错落,正是眸寒严凝,颜冷欲冰。
金虔顿觉若身处寒冬腊月,萧瑟寒风阵阵划过心尖,赶忙收回手指,瑟瑟跪在一旁,不敢再出半字,心中哭道:
啧啧啧啧,完了,完了!猫儿发飙,风云变色,公孙竹子啊,这回你可把咱害惨了,莫说拦着猫儿莫让他乱来,咱看咱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咳咳,展护卫,既然金捕快都如此说了……”
公孙竹子,你打圆场打得也太晚了吧,你没看见猫儿那张黑脸吗?啧啧,万一这猫儿要算账,咱立刻就把你这根腹黑竹子的阴谋供出来。
“……属下愿留在府衙中待命。”清朗嗓音从头顶传来。
嗯?!
金虔听言一愣:
咱莫不是受惊过度,耳朵出现幻听?
再抬首一望,只见展昭又恢复了往常神色,仿若刚才一瞬不过是错觉而已。
不过再转头看看其它几人脸色,金虔敢拿自己后半年俸禄打赌,适才所见绝非自己眼花。
王朝、马汉已然吓呆,二人同是僵硬如石。
包大人面色奇异,黝黑脸庞竟然出现泛白迹象。
公孙先生依然手捻墨髯,只是手指微微抖。
“大人,属下现行告退。”展昭似乎无视众人不妥之处,抱拳行礼,径直走出大门,只是回身之时低声说了一句:“请金捕快随展某一起。”
金虔一听,险些惊叫出声,急忙向众人飞去求救信号。
只见公孙先生微微挑眉,抛回一个“自求多福”的信号弹,便移开目光。
包大人目光一触金虔目光,赶忙低垂眼帘,貌似沉思,
再看王朝、马汉,皆是目光飞飘,一副置身事外之色,显然不愿趟这趟浑水。
金虔顿时心头一凉,踌躇半晌,也未见众人有相助之念,最终只得硬着头皮、耷拉着脑袋随在展昭身后出门。
啧啧,这帮没义气的家伙!若是咱身遭不测,英年早逝,定会到阎王殿上诉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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