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坐上了导演部的直升机,回狗头基地。
但是,那里不再是我的家。当阵阵朔风吹着我的脸,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再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不会这么……出卖我。
一路上我可以看到群山、丛林、河流……当然,还有中国陆军、那些野战基地、交错的火线、主战坦克兵团、机械化步兵部队。
但是,不再是我的陆军。
不再是了。
我靠在直升机的舷窗旁,闭上眼睛。
我知道,胸中的火焰在燃烧。
我不再是中国陆军,我不属于这个陆军。
万念俱灰是个什么味道?不要说你们有多成熟,我18岁的时候就尝试过了。
直升机缓慢地下降,下降在狗头大队的林间基地。
“到了!”陆航的哥们儿招呼我。
我睁开眼睛,笑笑,眼泪就掉下来,我拿起自己的背囊武器和头盔跳下去。
螺旋桨扇起的飓风吹散了我脸上的泪水。
警通中队的弟兄们上来拥抱我,把我举起来扔得很高,他们欢呼着、跳跃着,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
“锤他狗日的猫头!锤他狗日的猫头!”
连原装德国狗爷也在狂吠,好像也在庆祝这个狗头大队难得的节日。
来往的干部们都笑着看着。
远处还在做饭的炊爷们也对还在空中的我举起手中的大勺,也在喊:
“锤他狗日的猫头!锤他狗日的猫头!”
我知道在他们心里我是英雄,但是我的脸上没有笑容。
警通中队的弟兄闹够了,才把我放下来。
警通中队的中队长就过来笑着说:“辛苦了啊!大队常委都在等你!”
我不说话,掂起自己的背囊头盔武器径直走向大队部。
回忆中我看到四周的干部和弟兄都诧异地看我。
炊爷也诧异地看我。
连德国原装狗爷们也诧异地看我。
我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自己的脸走向大队部的大帐篷。
帐篷前站岗的哨兵就立正,还敬礼。
但是我没有还礼,就那么进去了。
回忆中我看到他们诧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