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重伤濒死时,全身剩余的灵力便会推动血液外流,覆盖附近的整片区域,形成水银天象阵,把其中所有运动的活物,永久禁锢在原地。
眼看修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男人知道,即便不管他,也已经死定了。
然而,最麻烦的,还是脚下的法阵。
他试图朝外再走出几步,但那种黏腻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像是拉扯着双腿的强力胶,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腿上绑着好几头大象。
他知道,随着自己越来越靠近阵法边缘,行动速度也会越来越慢,并在某个节点上,彻底被镇压禁锢。
绝没有人可以走出这用极速者鲜血与生命绘制的法阵,就算自己也不行。
不过,总该尝试一下。
他将全部灵力都灌输到靴子中,发挥其最大的功率——本来,这是他平时几乎不敢尝试的行为,因为过高的速度,甚至可能让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变成一滩血浆。
不过,在速度被大幅度削减的阵内,倒是不必担心此事。
果然,男人感到脚下轻盈了不少,他强力胶似乎又变回了普通的胶水,但这样改善的状况,并没有能够维持太久。
很快,随着自己越发靠近阵法边缘,受到的阻力也指数级别般增长,扩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尤其是在竭尽全力,临近法阵的边缘后,他感到自己就像是双腿绑着上万根牛皮筋,只要一松懈停止前进,就会被立刻反弹回去。
就在这时,脚下的魔靴,似乎也受不了这种高负荷的工作,居然开始碎裂,化作一道道光芒编织的丝线,在法阵中消散开来。
“连它都到了极限,看来是出不去了。”
男人很淡定的诉说着自己遭遇的情况,仿佛并不觉得,一辈子困在阵里,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就这么死去,之前那个将光箭穿脑的鲍尔所复活的奇迹,一定会再次发生——
纺车和纺锤的声音,再次于空气之中回荡。
那如同老式手工作坊一般的悠扬之音,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编织成了一副画卷。
眼前的一切都随着那纺线划过的痕迹,归于起始之刻。
“看来,果然是这样啊。”
男人抬了抬脚,又能够自由行动了。
水银天象阵已经消失了,连带一起消失的,还有满地的血液,与不远处修的尸体。
或者更确切的说,就是因为修的尸体和血液消失,因此阵法才失去了维系的基础,从而导致禁锢失效。
不过,在一段距离开外,戴里克和鲍尔倒下的地方,此时的三人,也重新复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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