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徐时景答话,易墨又开口了:“这不太好吧?”
他扯了下口罩,随口道:“五年前你误会徐时景,不顾他的挽留离开,现在又自顾自出现,还干涉他与旧友叙旧——你有资格吗?”
梁山月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那场误会一直是横亘在他和徐时景之中的刺,梁山月为此愧疚了很久。
他怕小景仍然介意当初的事情。被易墨这样轻易挑破,他喉咙发紧,说不出什么话了。
易墨提起这件事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单纯地帮徐时景鸣不平。晏云清看向他,从中捕捉到他掩藏在话语之下的轻蔑。
那轻蔑很淡,也不刻意,是易墨此人自然流露出的微末情绪,很难察觉。但晏云清对此并不陌生,因为晏岑也是如此。
他对这种感情非常敏锐。易墨根本没有将梁山月放在眼里,虽然并不干他的事,但晏云清还是很不爽。
无意识的轻视也是一种恶意,更让他无语的是,梁山月毫无所觉。
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晏云清拨开人群向前,横插一脚,打破了两方对峙的情形。
“小景,导演有事找你,叫你现在过去。”晏云清不打算与易墨周旋,直接拿出导演做借口,态度不容拒绝地让徐时景离开。
听到是导演找他,徐时景没有怀疑,扫了易墨一眼,草草告别,便离开了。
看出晏云清跟梁山月是一伙的,易墨轻哼一声。直到徐时景走远了,那点被掩藏得挺好的蔑视才浮出水面。
他微微仰头,“看来就算退了圈,你混得也还不错?”他抚掌轻笑,“我可还记得你省吃俭用几个月,就为了给时景买生日礼物的事情……哈,你还被骗了,买了个廉价的假货。”
他口中回忆着,眼角眉梢都是取笑之意。
梁山月咬牙,眼底闪过难堪。
反正徐时景已经走了,他也没必要在这听他挤兑。梁山月动身想走,却被晏云清拉住了手臂。
晏云清向后伸手拽住梁山月,眼睛直直看向易墨,满是厌恶。
拿梁山月从前的经历取笑他,真令人恶心。
“是吗?”他慢条斯理地接话,“真励志,他现在可是徐时景剧组的投资人之一呢。”晏云清笑得眉眼弯弯,眼角勾起,像狐狸,“他辨认假货的能力不怎么样,识人的本事倒是不错。这不,你们认识,他却不把你当朋友,多明智。”
梁山月愣住,浅灰色的眼眸看向晏云清挡在他前面的背影。
易墨气急,“你……!”
“当然,他不比您气量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晏云清朝他眨了眨眼,“他现在生活得不错,也能照顾照顾你的生意。我们剧组管理严格,您想见徐时景呢,不太容易。但可以要个客串角色,看在剧组投资人的面子上,让梁山月给你挑一个,怎么样?”
易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晏云清牙尖嘴利,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成了需要仰仗梁山月鼻息的“鸡犬”了。
还照顾生意?他一个影帝,需要梁山月照顾生意?把他当什么了?!
“好,好!”易墨一改之前的矜贵作风,鼻子都差点气歪。他“好”了一会,没说出什么,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晏云清这才放开梁山月的手。他转过身,对上梁山月盯着他的一双眼眸。
浅灰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折射晨光的露珠。两人无言对视几秒,晏云清率先移开视线,“干、干嘛?”
“啊……”梁山月像是被烫到,紧跟着转移视线,“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