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魔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来回不停地走着,忽然在狄祥身旁站住了,但极度的气愤依旧让他的声音颤得厉害,“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是放虎归山!你不懂吗?!”
“不!我懂!”狄祥站了起来,眼中透出几分怨恨,又在原地转了一圈,“放虎归山那又怎么样?这样一个愁城,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只会勾心斗角,就连至亲爱人都充满了欺骗,充满了阴谋!在这里,连我都憋闷!”他忽然抬头直视魔尊,“对,灸舞是我放走的!是我告诉他们破结界的方法,因为这一切都够了!该结束了!你以为囚禁一个灸舞就是胜利吗?你错了!你自己出去看看,没有了灸舞,他们白道依旧井然有序!只有你,成天活在虚假的胜利当中,奴役一个灸舞就以为奴役了整个白道,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连我这个狱卒在灸舞的面前都觉得羞耻!非常羞耻!你羞辱的不是灸舞,而是你自己!是我!是整个魔界!”
魔尊恼羞成怒的手再次搧了过来,这次却被狄祥躲了过去。魔尊气得站都有点站不稳了,他哆哆嗦嗦地指着狄祥:“你……你这个畜牲!畜牲!你……你……我问你,中央操作系统是不是你破坏的?!!你早就知道那个密码了,对不对?对不对?!”
狄祥的眼中又透出了那种玩世不恭:“你觉得呢?魔尊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何苦来问我?你真的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吗?还是,你早就想像杀我父亲一样把我也除掉?”
“你你你……来人!给我来人!!”魔尊看上去就像要发疯了,整个愁城都跟着他在发抖。
一直在远处张望的侍卫和保镖跑了过来。
狄祥依旧桀骜不驯地冷笑着,魔尊,你真的想杀我吗?那你就全盘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你当初生我,就已经输了,现在杀我,就更加输了!
魔尊浑身颤抖得厉害,眼睛泛着绿色的光,他握紧了拳头,只听得关节卡擦直响,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直到眼中的绿光渐渐隐去,他才慢慢松开了拳头。但身子却依然颤抖得厉害。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他才缓缓说出一道命令:“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扔入地牢,等待发落!”
两名保镖已经上来扭住了狄祥,一副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迅速压制住他的异能,令他根本就无力反抗。其实狄祥没想反抗,从始至终,他都在笑,在冷笑,也在嘲笑。使得他人已消失很久了,魔尊眼前还晃悠着这种笑。
这种笑深深刺伤了魔尊,一种如火如荼的痛感焚遍全身,让他有种要爆炸的冲动。突然他一口鲜血喷出,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下了。
“圣君!圣君!”几名侍卫忙上前扶住了魔尊,“快!叫御医!”
一直到走入刑房,狄祥都带着那种笑,三十大板?哼,那算什么?魔尊,从我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象有一天死在你的手上。用你的手亲自杀了我,那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我恨你!灸舞带给我的感动将这份恨掩埋了三年,现在他走了, ;那颗恨你的心似乎又活了。你不该生我!不该生我!
手脚都被异能锁牢牢束缚住了,狄祥感受不到一点异能的流动,更无法驱使护体。
两根粗粗的实木棍子相继落下,棒头带着深灰的异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弧,重重落在狄祥身上,发出极其沉闷的响声。
行刑的是狱警二班的人,这些狱警原本就很不服狄祥,平时口里不说,心里老大不平,如今,狄祥落难,他们哪里会有半点同事之谊?落下的棍棒倒比平时重了好几倍,还没过半,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狄祥现在笑不出来了,他死死咬着塞在他嘴里的油布,满头的大汗,痛苦的呻吟越来越难以控制。
每一下都痛彻心扉,每一下都是煎熬……
他只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可那位报数的狱警却拖长了声音,不缓不急地喊着:“17——,18——”,而且,似乎还越拖越长。狄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他是他们中的另类,虽从没有害人之心,却也因为他的独来独往和这个空降的狱卒长身份树敌不少,这回落在了他们手中,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19——20——”
狄祥已经难以支撑了,眼前袭来的黑幕越来越浓,几乎是打一下痛醒一下又昏一下。就在黑暗即将席卷他所有的意识的时候,一瓢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他条件反射地睁大了眼睛,等来的却是另一棒难以忍受的痛。
狄祥背上、臀上、腿上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衬衣和裤子上都沾满了血迹。而毫没减轻力道的板子还在继续落下,到后来,血珠竟然四溅了,而冷水泼得也越来越勤了,最后十下,泼了他四次,几乎每打两棒就泼一次水,当最后一下落下后,狄祥浑身都湿透了。汗、水、血肆意浸透他的衣裤。
而他嘴里的油布也早已浸满鲜血,本就被魔尊打伤,受了这般苦楚后,更是吐了不少的血,他的内伤也已不轻。
当狱卒们把狄祥扔入牢房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不是很好过。
灸舞的病情依旧没起色,尽管杨菁已经尽心尽力地在医治、护理,可他却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万俟菀几乎每天都会来看看灸舞,却没有再进过重症监护室,她还在多方打听她的小舞,一心想要知道,最后灸舞在铁时空出现是什么时候。只是可惜时隔三年,谁也说不清谁才是最后见过灸舞的人。
魔尊也没闲着,他在到处寻找枭和灸舞,当然,他现在并不想和白道正面作战,每次出了魔界来寻找他们的时候,都套上了一件保鲜魔。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枭和灸舞,他找到任何一个,都不算很亏。只是可惜,一个是故意躲着他,另一个,估计是被万俟菀藏起来了,魔尊觉得,愁城的安稳日子快到头了。尽管他已经改掉了出口处的结界,但万俟菀母子还是已经知道出口的所在地,如果不尽快控制住灸舞,很难说什么时候,白道就会大举进犯。现在魔界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实在不宜大规模的战争。
狄祥的状况也很糟糕,这间牢房甚至都不如灸舞曾经待过的那间。人是很奇怪的,一位看不顺眼的上司,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者,一旦他落难,便总是想落井下石一番,何况他们还是一群充满魔性的家伙。他们故意将狄祥仍在了这间全监狱最差的房间,便再也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