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玫瑰花以外的东西都不能吃的事,你知道吧?”
凯伊尔把膝盖上的诗集啪地合上。
“啊啊,真是令人不愉快。不管我有多讨厌你,却连离开你的自由都没有。”
那声音说是死心还不如说是绝望来的类似。沃伦装出没听见的样子。取出为了不延迟工作而从工作室带回来的木雕细工,开始工作。这意味着逃避凯伊尔。
以尖锐的道具,在小小的木制别针上雕刻着。一个用力,滑开的刀尖刺进了指尖,血溢了出来,用嘴唇吸吮,像麻痹似的痛楚,将胸膛撕碎。
金色的头发,在手臂中摇晃。疲惫地忘了回到自己的床上,凯伊尔开始沉睡。在煤油灯光中湿漉漉的|乳白色肌肤闪耀着。一周只有两次而已,将这躯体委身于自己。沃伦像不愿破坏这美丽睡脸般,轻轻地拥抱着。最初见面时,是在沃伦祖父母的墓上,让玫瑰花遍开。就算那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下的产物,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救了那时的自己。
像是把裂成碎片的心重新联结起来的温柔螺丝。
沃伦再一次的,想试着相信些什么。必定不会只有坏事而已。还是有了解自己的人在的。这么相信着。
所以尽管住在怪物巢|穴,也确实地认为未舍弃“良心”。虽然对自己日益膨胀的魔力感到恐惧,但是并未沉溺于那种力量中,也能控制力量不使它失控。随着力量的增加,沃伦在不知不觉中不再害怕怪物。明白自己认真地使出全力的话,是可以得到胜利的。
不能再到人类的世界去,也不愿在异形怪物居住的森林中生活。沃伦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住所”。森林中的怪物没有威胁自己的意思,但也没有接受自己。归根究底,构成怪物的根本是“恶”。每当见到愚昧的在森林中迷路,成为怪物饵食被吃掉的人类,无比的空虚像要把胸口给压坏。再也回不去的人类的世界。改变相貌,是有可能混在人群中,但是,在考虑时最初浮现的是,最后悲惨死去的祖父母的身影。沃伦对迫害自己,杀害无罪的祖父母的人类,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
在那时候,沃伦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传言。天界不拘种类,只要试炼合格者都接受成为天使。对没有归处的沃伦而言,这简直像是在做梦般的说词。不是在怪物的世界,也不是在人类的世界,那里也许会有自己可以去的“住所”也说不定。接着想起了那位有着金色头发绿色瞳孔的天使身影。往天界去的话,必定能再碰见那位天使吧。是那位既慈悲又温柔的天使的话,一定能理解自己的,如此希望着。
在这之后沃伦出神的读着圣经。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而努力。虽然是“恶”的能力,但是,正确地使用就好了吧。接着是拼了命的接受试炼,很顺利的第一次、第二次都合格了,直到好不容易到达的最终试炼为止。命运的最终试炼,沃伦依照救了自己的天使的策略,不合格。
失意的沃伦回到了橄榄树森林。但是胸口有无法理解的疑问在打转。为什么像那样慈悲又温柔的天使,会做出像是在陷害自己的事。疑问无法得到解答。经过了半年,沃伦和陷害自己的金发绿眼天使再次相遇。
这真的是很偶然。虽然沃伦一直未离开橄榄树森林,但是,那一天无论如何都想吃一种树果,才会离开森林到附近的村子。回去的路上,在准备用餐而攀爬的大树树枝上,那位天使躺卧在那。简直像宗教画般美丽的画面。接受透过柔软树枝的日光照射,迷迷糊糊睡着的天使,沃伦屏着气凝视。
并没有要伤害他之类的打算。但是,想知道他欺骗自己的理由。后悔着当初没有问就好了。这么一来,天使就会一直,维持在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清醒的天使斥责着自己的长相,斥责着自己的构成,否定了一切。赋予自己熬过痛苦的力量的那个天使,再次将自己推落地狱。被绝望笼罩,听凭愤怒行事的沃伦把天使的翅膀狠狠咬住吃掉。但是没有杀死他。像翅膀被拔掉的蝴蝶一样,一生都只能在地上爬行,如此希望着。
但是这么一来失去了天使力量的天使,会步向悲惨的命运,直被怪物给吃掉为止。对存在如此结果一事并不知情。即使憎恨到想杀死他的程度,而且也认为天使就算死去也不足以为他所犯的错赎罪,但是……。
在救了他之后,沃伦没有放着那脆弱的生物不管。失去了天使力量的凯伊尔,那美味的肉会被当成目标而日日夜夜被怪物狙击。所以要随时放在自己的身旁,保护着他。保护他的行为从罪恶感衍生为义务,对身旁那美丽的东西从憎恨改变为爱。然后,沃伦好不容易看见了自己诞生在这世上的理由。
轻轻地吻着美丽的面颊,为凯伊尔不能回到天界,变成只害怕着怪物的可怜模样一事后悔,但是,在怀中发抖的温暖绝对不愿放手。和寿命短暂的人类不同,细心保护的这位天使会一直待在身旁,一生,都待在身旁。
“凯伊尔。”
不满足于只待在身旁。对重要感情的部分,爱的部分,希望得到回应。很任性吧。凯伊尔对不让他回天界的自己,已经不会再原谅了吧。
“凯伊尔。”
低声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金色的睫毛微微地震了下,但是眼睑就这样闭着不用绿色的眸子看自己。虽然这样会感觉寂寞,但是,像多少在安慰自己一样,沃伦将那温暖的身体拉近自己。
从昨天开始的暴风雪突然停止。天使像水彩画用的深蓝色水彩一样。苏奈亚穿着深绿色的外套,戴着毛线的手套、帽子、围巾,和脚底加了鹿草的长筒皮靴装备整齐的站在玄关前。
“哎呀,要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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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把小屋的木柴运往房间的奶奶,苏奈亚以很巧妙的样子轻轻掩饰。
“我要去沃伦那玩。”
“又要去啊。”
在暖炉旁放下木柴的托莱斯,以拳头轻轻敲着腰部,呼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和那个男人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