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一举动,使林辅国成为太上皇时当红大监冯力一般的存在。
当夜,李怏拉着李必同塌而眠,至第二日时,李必谢恩辞行。
李怏很是不解,“长原,你这是何意?”
“臣奉召至灵武,现在长安已经收复,陛下之德臣已报答,如今功成,想要退居山野,做个逍遥散人,陛下是知道臣的。”
李怏回道。
“自你入东宫,受奸佞排挤,这些年来,几乎与我同生共死,现在长安刚刚收复,长原怎能舍我而去?”
李怏挽留道。
李必不肯,解释道:“臣有五条非不可留之理,愿陛下答应臣离去,免臣之死。”
李怏挑眉,“何意?”
“臣遇陛下太早,陛下任臣太重,宠臣太深,臣功太高,迹太奇,有此五者,所以不可留。”
李必回道。
李怏听后有些不悦,“天下分崩离析,臣子建国之功,并非坏事,而是朝廷的幸事啊。”
李必摇头,“陛下如果不让臣离去,便是杀臣。”
李怏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长原,你是疑心于朕,认为我会在功成之后杀了你吗?你将朕当成什么人了。”
李必摇头解释,“正因为陛下不会杀臣,所以臣才会想要归隐,如果陛下真的要杀臣,那么臣今日还会跪在此请离吗?”
“臣所言杀臣者,并非陛下,而是臣所说的五不可。”
李怏又道,“臣子功高,势必会受人排挤,天下乱时,陛下待臣如挚友,然臣即便是如此,臣也不敢事事直言,而今天下即将安定,臣便更加不敢直言了。”
李怏于是大概明白了李必的所谓,“何事不敢直言?”
“建平王。”
李必回道。
李怏沉默许久,“没有人愿意杀自己的儿子,况且三郎是我的爱子,又曾助朝廷平乱,救我于垂危,我也很痛心,但他为奸人挑唆,忤逆于君父,谋害兄长,欲图储君之位,我是从国朝的利益来考虑,不得已才赐其自尽。”
李必抬头看着李怏,心中怒火中烧,“究竟是谁受小人挑唆,陛下难道不清楚吗?如果建平王真的想要谋杀兄长,争夺太子之位,那么长平王应该怨恨他才对,又为何会跪在殿前为弟弟喊冤求情呢?”
“当初陛下想任命建平王为天下兵马元帅,是臣的劝谏,才让陛下改任长平王,如果建平王真有图谋之心,便当怨恨于臣才对,然而建平王却如师友一般敬臣,这难道还不能够证明吗?”
李怏当然明白,然而他却挥手,不胜其烦道:“这些往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朕不想再听。”
“圣皇杀子的惊案,陛下难道还想重蹈吗?”
李必质问道,“陛下可曾知道天后次子因兄长为母所鸩杀,便于恐惧之下作《黄台瓜辞》”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
说罢,李必重重跪下,“陛下杀建平王,已一摘矣,希望陛下谨慎而行,不要再摘了!”
李怏转过身,“长原,你还是不够了解朕。”
作者有话说:
宦官是每个朝代的一大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