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出,饥民们就像遇到了魔鬼一般,将手中干粮藏起,纷纷逃离,并劝李忱道:“郎君、娘子,快走吧,这陈县的县令背后是淮阳郡守,陈县的百姓就是受他欺压,才落得如此下场。”
县令挺着大肚,由左右搀扶下轿,文喜将侍从召回,分别护在李忱与苏荷左右。
“谁敢走!”
欲逃离的饥民很快就被赶了回来,“你还给我,还给我。”
衙役在驱赶百姓时,顺手抢走了小女孩手中救命的胡饼。
“住手。”
文喜一把揪住衙役的手腕,其力道差点将他的手拧断。
“疼!疼疼疼。”
同僚见之纷纷赶过来帮忙,文喜遂拔出横刀,双方人马剑拔弩张。
“住手。”
那县令也是个势力之人,见李忱与苏荷的衣着与仪表,以及随行的众多侍从,便下令住手。
县令客气的走上前,“本县接到举报,有人在吃水的井边滋事,不知阁下是从何而来,为何在此做扰民之事。”
“你也知道这是吃水的井吗?”
苏荷气愤的说道,“百姓们饿得只能喝水,死在井边都没有人管,而你…”
李忱推着车轮车上前,“我们从长安而来,路过此地罢了。”
“路过?”
县令怀疑的看着李忱,但他牢记了长安二字,语气仍是客气,“什么样的人,会带着如此多粮食路过呢,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经商之人。”
李忱笑了笑,“县令的样子,也不像是清贫之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县是富县呢。”
对于李忱的讥讽,县令皱眉,“她们有手有脚,更分有田地,宁愿流亡乞讨,也不去耕种,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
“你没长眼睛吗?”
苏荷气不过县令的话,于是回骂道,“她们都是一些拄杖的老人与年幼的孩子,家里的壮丁都被征走了,如何耕种。”
“征兵是天子的旨意,而募兵者,乃是当朝右相,小娘子这番话,是在指责右相与天子吗?”
见苏荷入套,县令态度大变,大声质问道。
李忱听后为之一笑,“县令当真伶牙俐齿,募兵是右相之意,然而征税,又是谁之意呢?”
“征税自然是朝廷之意。”
县令回道。
“可我怎么不记得国朝有法令,可以使地方官员横征暴敛,依唐律,服兵役者,可其税,有功勋者,可免其税,而今灾民遍地,这满地的白骨,难道也是天子之意?”
李忱说道,“哦对,县令刚刚说,征兵是天子与右相的意思,税收也是朝廷之意,也就是说,县令认为造成这样局面的,是天子与右相的昏庸。”
县令一愣,当即甩袖斥责,“一派胡言!”
作者有话说:
作者:你以为这是在施粥,其实是在收拢地方民心。
一罐胭脂价值千金,而百姓连吃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