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珠对他实在缠得紧,即便是知道他已有家室,也丝毫没有挫败到她对他的爱慕。
不同于歆歆的清丽绝艳,叶珠的身上有一股他从不曾在京中任何一个闺秀身上见过的风情。
大胆直接,丰腴妖艳。
虽然美得有些艳俗,但那样勾人的风情,的确会让天下每一个男子为其动心起念。
叶珠演技不佳,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前那杯酒时,就已在他面前暴露了所有的目的。
但对于这样一位想方设法要得到他的女人,许兴诚并不恼怒,甚至有些男人劣根性中隐隐叫嚣的自得。
这么个大美人对他非君不嫁,男人的自尊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也只是想想。妻子的娘家得罪不得。
他不能胡来。
想明白现实问题,许兴诚在脑中快速的思考起如何能在不损叶知府颜面的情况下,将此事轻飘飘掀过。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在叶珠一次又一次的亲自给他斟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俯低身子来靠近他的时候,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计就计。
假装被那药所迷失去理智,这样即便有错,但错因不在他、更不因他而起。
他有的是理由为自己辩解。
再有,妻子如今有了身孕,即将为他生儿育女,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一件错不在他的事而和他厮闹什么。
叶珠呢,失了身子,而且是她主动设计,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那叶知府必会做小伏低求他。
到时候为给叶知府颜面,他也可顺水推舟装作为难的将叶珠收在身侧。
两全其美。
许兴诚安分老实了二十一年,这是他第一次酝酿的赌局,却是全盘落败。
……
父母一来,歆歆瞬间就好了大半。
也不无精打采了,也不蔫蔫的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
转眼又是那个笑意明亮的崔二姑娘。
崔郅和徐氏带着女儿搬出驿馆,另住在崔氏族人提前打扫出的一方别苑。
别苑不大,但住下一家三口及他们带来的仆从佣人却是足够。
三口人围坐在堂前的太师椅,崔郅从袖中掏出和离文书递给女儿。
歆歆捧着和离文书,看了半晌。
她看得入神,以至于浑然不觉自己何时已泪流满面。
徐氏心疼不已,满眼爱惜的替女儿擦去眼泪,“咱们不哭,这一桩不好,咱们再找别的就是。若是你不想找,就在家爹娘也养得起你。”
“你从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娘不希望你再为不值得的人掉眼泪。”
歆歆吸了吸鼻子,闷声道:“娘放心,哭过这一次,我往后再也不会为他哭了。”
崔郅满眼温柔:“好好养身体,只待你身体彻底好转,咱们便启程回家。”
“你祖母,大伯大伯母,一家子大大小小都盼着你呢。”
想到记忆中那一张张笑脸,歆歆心头的乌云瞬间一扫而散。
一个男人而已,她还有那样好的娘家,还有那么多爱她的家人。
没什么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