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饭毕,谢颖提出到后院搭个戏台听会戏。
大户人家,自家府里都养着戏班,方便主子们随时有意听戏解闷。
谢府也是如此,但谢颖的婆家江家就没有这样的财力,细究下来,也不是没有,只是江家人不喜欢,觉得此种做派太过靡费。
而谢颖爱听戏,这也是她喜欢回娘家的缘故之一。
此话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
这会天那么热,用过饭,都想回自己院里躺一会歇个晌,谁想听什么戏。
薛氏也没擅作主张,等着老太太拿主意。
秦氏慢悠悠的喝完半盏茶,“我今儿乏了,想回去歇着,且如今天热,小戏子们扮上也受罪,咱们且积些福德,不为难他们。”
谢颖顿时脸色一僵。
薛氏:“既如此,我送老太太回屋歇着。”
秦氏笑道:“你今儿也忙活了半天,正经该歇着的是你,我有丫鬟们呢。”
“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薛氏就带着乔乔,和三个姑娘们一起送裴氏和谭氏回去。
大丫鬟玲珑和琉璃搀着秦氏回了院子,谢颖自然看出了母亲的不快,嘟囔着跟了上去,江诗敏头次见外祖母冷脸,心里也是有点忐忑,跟在谢颖身后,一言不发。
进了寿安堂,两个大丫鬟伺候秦氏更衣,老人家坐在罗汉床上,手上拨动着碧绿的佛珠,一言不发。
谢颖不满的嘟囔道:“您这是干什么?为了个外人给自己女儿甩脸色?”
秦氏厉声道:“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让你自以为是到如此地步!”
“我知你席间那一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觉得崔氏女抢了敏儿的姻缘,你心里不痛快吗?”
谢颖委屈道:“那您知道,还这般疾言厉色的训我?咱们娘俩当初不都说好了吗,把敏儿嫁给珩哥儿,亲上加亲,就为这个,我那几年在大嫂面前没少伏低做小,可您倒好,扭头攀上高枝,就把我们敏儿扔到一边去了。”
“放肆!”秦氏怒声呵斥,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倒了地上。
“珩哥儿的亲事已成定局,你再有不满也给我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今日席上的事,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大家出身,别尖酸刻薄的失了体面。”
“崔家人最是护短,你看崔家的女儿,甭管是已嫁的。还是待字闺中的,什么时候在外头受过委屈?”
谢颖愤愤不平,“女儿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再说,按照辈分,我是她们嫡亲的姑母,难道长辈教导晚辈两句还不行了?”
秦氏无奈摇头:“你好自为之,下次再犯,我便绝不轻饶。”
谢颖难以置信道:“母亲,您这是为了个才进门没几天的孙媳妇要给自己亲女儿难堪吗?”
秦氏手中拨动着佛珠,音色清冷如冰,“家和万事兴,谁敢搅了谢府的和睦,我就给谁难看。”
谢颖脸色一白,不敢再辩论,讷讷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