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
随着礼官的高亢的一声“礼成”,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新房,方才里间的谢府的姑娘小子们也前赴后继的跟在后头,要去新房凑趣看揭盖头看新娘。
国公夫人裴氏见状笑道:“他们几个难道不认得乔丫头?就这般等不迭?”
身边裴氏的配房吴嬷嬷笑道:“从前是一同玩耍的姊妹,日后便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自是不一样了。”
裴氏闻言,脸上笑意不由得深切了几分。
这个新媳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品模样都是没得挑剔,她是实打实的满意。
吴嬷嬷扶着裴氏,去席间应酬宾客。出了正堂,穿过游廊,来到宴客的花厅。
游廊上悬挂着各色灯笼,院中树枝上也都粘着应景的红色彩带,阖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热闹。
吴嬷嬷小声道:“太太,今日,二太太脸色一直不大好。”
裴氏冷哼了声,“不用管她!她要甩脸色就由她去,谁又不欠她的!”
吴嬷嬷道:“只怕二太太以为太太您是故意和她抢呢。”
裴氏道:“我犯得着?这门亲事是老太太做主,人选都是两家长辈千挑万选、合过八字才定的,别说是我,就是老爷也没插手半分。”
“崔家没看上瑞儿,只能怪他们娘俩自己,还能怪上我们不成?”
吴嬷嬷附和笑道:“可不是嘛,虽说西院的二爷瞧着也是不错,可和咱们三爷站一块,长眼睛的都知道选谁。”
裴氏嗔道:“这话你当我的面说也就算了,出去不许乱传!都是谢家的子孙,二房坏了,也没我们的好。”
吴嬷嬷忙声应是。
……
再说新房
谢珩接过喜娘呈来的喜秤,在喜娘的唱和中,挑起了盖在新娘头上、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红盖头。
一张清丽绝艳的芙蓉面登时显露在人前,女子头上戴着五穗步摇的点翠金凤冠,身着蜀锦描金鸾凤的大红对襟广袖嫁衣。
再不是平时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勾,朱唇点就,两颊施上脂粉,本就莹白如玉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额间和眼角处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清灵水秀的人儿今日却是让人失魂的娇媚明艳。
旁边立刻就有谢府的姑娘们惊艳出声,“乔姐姐今日真好看,仙女下凡了也不过如此。”
立刻有人纠正她,“还叫乔姐姐?如今该叫三嫂嫂了!”
耳边是兄弟姐妹不断絮叨的惊艳之词,而一向内敛持重的谢珩在看到新娘面容的瞬间,也是难得失神片刻。
印象中,胖嘟嘟、说话咬字都不清楚的小女娃,长大后,竟是这样的倾城之色。
喜娘更是夸赞不停,“三夫人真是出水芙蓉、雪肤花貌的好颜色啊。”
周围人太多,没人知道乔乔心中的紧张,她大着胆子,抬眸看了周遭一眼。
很多张往日熟悉的面孔,可今日,她却觉得特别的紧张。
再次抬眸,看向的,是身边的丈夫。
虽说谢、崔两家关系好,乔乔对谢府也是熟悉得自己家一样,可男女七岁分席,谢珩又最是个讲规矩、有正经事的,自开始进学起,便轻易不踏入后院。
加上乔乔又比谢珩小三岁,她在谢府后院玩耍的几年,谢珩早已进学,日日都有功课在身,二人见面的次数实在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
乃至于祖母和乔乔说,想把她许配给谢家哥哥、问她是瑞二哥好还是珩三哥好时,她脑中当即狠狠怔了一会子。
瑞二哥,她是有印象的,谢府二房的哥哥,小时候一起玩耍时,对她是最为照顾体贴;
而珩三哥……
她彼时只知有这么个人,是谢府大伯母的儿子,据说读书极好、习武也最佳,但……
她脑中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谁又能想到,这个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人,今儿个竟成了她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