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婆子在江府都是仗着陪房和乳母的身份作威作福惯了的,怎肯老实就走,见状纷纷跌坐在地,开始哭天抢地的撒泼耍无赖。
乔乔便让小厮拉出去打板子。
“横竖你们是有卖身契的,就算既然你打死了,告去官府,我也是不怕!”
“刁奴欺主,还敢倒打一耙,江家还真是让我开眼!”
江家二房的大少奶奶王氏快步而来,恰好听到这句,瞬间讨了个没脸,“三姑娘好大的气性,这些婆子原也没犯什么不得了的错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些个都是老弱病苦的,何以不施恩呢。”
乔乔半分不买账,“你要施恩回你江家去,便是将你江家所有钱财拿去施恩也不碍我的事,别在我们崔府这碍眼!”
王氏见她半个好脸色没有,不由得也恼了,“今日之事若是闹出去,到底是谁没脸?我就不明白,你们也是家大业大的,难道就缺那些养几个老婆子的钱、就非要赶尽杀绝才安心?”
乔乔哼笑道:“这些婆子赌钱吃酒、欺上瞒下,损公肥私、疏于职守,我大姐身为管家主母,料理不尽事的奴才本是职责所在;你是哪位?在这上蹿下跳的没个规矩!”
王氏气得涨红了脸,底下就有婆子扯着脖子道:“这是我们江府二房的大少奶奶。”
周嬷嬷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大胆!我们姑娘说话,哪来你插嘴的份!”
王氏气得身子发颤。
奈何对面这崔家姑娘简直刀枪不入,任她怎么说都没用。
与此同时,江家老太太也在卢氏那颜面扫地。
“老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仁慈,对这些哥儿姐儿的乳母有昔年的情分在,又顾忌名声,不愿闹得难看;可我孙女难道做错了?若是老姐姐真对我孙女有何不满,一纸和离书拿来,两家自此毫不相干!”
江老太太急忙道:“不,不是。小吵小闹的,哪至于和离啊?”
卢氏:“哎呦,这可就稀奇了,不和离的话,我孙女就是宗妇,是当家主母,她对后宅的奴婢难道还处置不得?老姐姐今日这番,是要将我孙女的脸踩在地上了?”
“莫不是仗着孙婿不在,无人给我孙女撑腰,就想着夺我孙女的管家权。”
江老太太汗颜,“当,当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蓁蓁那孩子有些太上纲上线,一下子将那些乳母婆子都赶了出去。原不必闹成这般,小惩大诫一番也就罢了,何必得理不饶人。传出去也有损自己的名声。”
卢氏:“既然老姐姐对我孙女管家理事不满意,那不妨就让老姐姐你亲自出山料理那些刁奴,也让家下晚辈们开开眼见识见识。”
江老太太瞬间不吭声。
卢氏:“孙婿不在家,我不放心蓁蓁和越哥儿,已打发婆子去接,从今日起,她们娘俩就在崔府住下。”
江老太太瞬间脸色一白,“老姐姐这是干什么?俩孩子可是好好的。”
卢氏笑道:“没要怎样,我就是岁数大了,想儿孙们能多在跟前一天是一天。难得的机会,让她们都回来陪陪我,老姐姐该不会不给我个面子吧?”
江老太太为难道:“可衍哥儿媳妇还得管家呢,家里可是一处都离不开她……”
“老姐姐,你就别哄我了,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这孙女管家手段不行,不合你心意,得饶人处不饶人,这都是我没教好她,我且将人带回来再调教一番;至于你们家的中馈……不是还有好几房媳妇吗?平日她们看着中馈钥匙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这会子不妨就让她们尝尝这个滋味?”
江老太太嘴唇都在哆嗦了,“……她们都是一群小冻猫子,哪能做得来?”
卢氏丝毫不为所动,“再不济,不是还有老姐姐你?”
“有你出山,那些婆子们一定再不敢疏于职守、再不敢赌钱吃酒;老姐姐,孩子们还小,什么不得长辈教着,你就权当给她们露一手是不是?”
“至于我孙女,你方才所说她不好的地方我都记住了,管保我将她接回来,好生教教。”
说罢,卢氏就吩咐底下婆子去传话,让小厮套车,又派侍卫和十几个婆子随行,即刻去江家,将大姑娘和小公子接回府上来。
江老太太如丧考妣从卢氏房中出来。
早有婆子将房中两人的对话告诉了乔乔跟前。
乔乔当即笑了出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让她们自己窝里斗去。
大姐落得清静,等她们两败俱伤、里子面子都没了,再来求大姐回去。
真是想想就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