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被房东赶出去?”迅速打断她即将出口的刁蛮,君傲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七宝怔了一下,尔后垂着头吞了吞口水。“房东把那个房子卖掉了,所以我才……”
“我不是给了你两百万吗?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你都算一个小富婆了……”
“那两百万被我捐给孤儿院啦。”七宝扬了扬手臂。“我们院长为了给那些小孩子们筹钱治病,已经把她娘家的房子和地统统都卖掉了,我不想她欠一屁股债,所以……”
抬起头,七宝看到蓝君傲的俊脸上全是震惊之色,她忍不住抬起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其实我只是想问一下,有关于你提出的那个收购孤儿院的计划……”
“韩七宝,你白痴啊?”终于找到自己声音的蓝君傲真想爆打她一顿。“当自己是富家千金是不是?居然把整整两百万全部捐给了孤儿院?”
不可能!这个喜欢占人小便宜、又诡计多端的贪钱鬼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
“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院长把我们养大成人,现在当然是到了我可以回报人家的时候了。”七宝不懂这小子干嘛要这么凶的来吼自己。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的房东把你从家里赶了出来,你不去投靠你那个伟大的院长,竟然跑去睡地下通道……”
“当然不能去投靠院长了。”七宝一本正经的皱起细细的眉毛。“如果被院长知道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她一定会担心着急的,我怎么可能会让院长再为我操心难过?”
“所以你就去睡那种又脏又乱的鬼地方?”他发现自己快要被这个傻丫头搞崩溃了。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她满不在乎的撇撇手,一副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模样。
“什么叫以前又不是没睡过?”君傲敛着剑眉冷声问道。
看到这副严厉的面孔,七宝不禁小心地后退几步。“我我我……我是穷人嘛,从小无父无母的,自从我在孤儿院搬出去后,当……当当然会受到很多挫折了,现在工作那么不好找,房房房……房租问题……”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难听的鸣叫声从七宝的腹内传出来,顿时,她的小脸涨得通红,原本还在怒火中的蓝君傲突然撇唇一笑,抓起她的小手,将她直接拎到豪华的大厅内。
“真是一个喜欢逞能的笨蛋,把食物都分给别人去吃,你被饿死也是活该!”嘴里虽然说着斥责的话,可是他却将桌子上摆放着的几盘点心端到她的面前。
“先添添肚子充充饥,我马上吩咐仆人去给你做晚餐。”
韩七宝吞了吞口水,她正襟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不安的摸着自己的膝盖。“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她的话,换来蓝君傲的一记白眼。“难道你还怕我在食物里下毒?”
“喂,我才没有你那种恶劣的思想呢。”饿得快要两眼昏花的韩七宝抓起一块梅花糕塞到自己的嘴巴内,“嗯,好香哦,又松又软,真是人间的美味呀。”
看着她乱没吃相的样子,君傲发现自己原本还担忧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这个小丫头闯到他的生活中后,他发现自己都快要变得不正常了。
从吧台处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你吃慢点,我让下人做些热的食物给你……”
“不必不必了,现在都快到十一点了,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侍候我呀?”她好容易吞下口中的食物,抓过他递过来的水杯猛吞几大口,四周环顾了一眼后,她的小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你家里真的很漂亮哦,哇,连壁炉都有,B市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那种东西应该用不上吧?”
还没等蓝君傲答话,七宝又诧异地抓起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套金黄色的精致酒杯。“老天,这套杯子好漂亮啊。”她抓到自己的手中来回打量,“是金子做的吗?一定很贵吧?”
“我爸爸一年前从法国拍卖会上拍来的产品,拒说是十八世纪克林斯顿公爵府内一件有名的珍藏,我爸花了三百四十万美金将它拍了下来。”
“三百四十万?”听到这组天文数字,七宝立刻瞪大了瞳孔。“一、二、三……一共八只杯子,就要三百四十万,平均一只杯子就要三十多万……天哪!我的天哪……”
这小子家是不是太有钱一点了啊,居然用三十多万美金的杯子来喝水,如果她是江洋大盗,恐怕随便从他家里拿走一样东西,都可以保证下半辈子不愁吃喝了。
“一套杯子不至于让你没出息到这种地步吧。”每次看到她毫不矫揉造作的样子,蓝君傲都很想笑。
抱着杯子的七宝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就是没见过世面可以吗?”
她的话音刚落,蓝君傲的手机便在此刻适时响起,他接起电话轻应一声:“是的妈咪,我现在还没睡,你现在还在M国吗?没错,爸爸同我说过佛罗里达州肯特公司的那件CASE,我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
蓝君傲站起身,走向大厅处的落地窗前开始了长篇大论,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放下电话转过身时,韩七宝已经半趴在沙发上像猪一样死死的睡着了。
“七宝……”他轻唤着她的名字,才发现如此亲昵的称呼竟然不由自主的出自他的口。
均匀的呼吸中透着让人心痛的疲惫,看来这个小东西真的是累坏了,这两天一直睡在地下通道那种又脏又冷的地方,没生病算她的生命力旺盛。
君傲的俊脸在此刻情不自禁的释放出一抹疼惜的柔和,修长的手指也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粉嫩柔软的面颊。
“韩七宝,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啊?有时候任性得像个小蛮子、有时候又懂事得像个乖宝宝,情愿把那么一大笔钱捐给孤儿院,自己却流落到无家可归的悲惨下场。”他忍不住轻叹一声:“我该拿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办?”
一阵喃喃自语过后,他不忍心再打扰她的好梦,从旁边拿过一条洁白的毛毯轻轻盖在她瘦小的身上,关上家里的台灯,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