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妗妗从后门走出谢府,很是迷茫,她该去何处,离开谢府,她该去哪,她本就是个落魄农家女,家中没钱,不得不被爹爹拉去卖,哭闹半天,这才遇到好心人,如今,她不可能回去,便是回去,两千两也不过是给哥哥弟弟的,藏也藏不住。
她的卖身契也在谢辛年手上,出门在外总不好是个逃奴。便是逃了,是否能逃的过飞羽院的人,逃过谢辛年,这些都是问题。
举目四望,举步维艰,跨出谢府便遇到一个小乞丐乞讨,满脸污秽,看不清容貌,芍药从腰包里递出两个铜板道:“去去,离我们小主远一些。”
乞丐拿着铜板磕头走了。
没走多久,又有乞丐来乞讨,金陵的乞丐这是认识人了,盯着一个人乞讨,之后欣彤拿出两个铜板,打发走乞丐,道:“小主,这是出门买什么,我们还得是早些回去才好。”
袁妗妗看向身后,两个丫鬟,两个随从,她以往出门就是这排场,说是采买,谁也不会怀疑,只有飞羽院知晓。
可这会儿,这些人到时候又如何支开,便是此刻她要打听,也无有借口。
以往不觉得,如今,处处都是问题,处处都得小心着,她道:“我只想走走。”
她如此说,是想到谢辛年一会儿定会问芍药。
今日才明白,他对她很好,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袁妗妗再望向天际,这茫茫天地间,竟然容不下她们母子。
想着便是心酸,止不住,边走边哭,边走边抹泪,无声的,默默的。
后面的丫鬟对视,小主这是怎么了。
袁妗妗走了许久,许久,她不怕累,不怕苦,小时候多少地里活都干过,多远的路都走过,多冷的夜晚也挨过,这点并不算什么,只不过被养娇了罢了。
城门口有马车出城,有牛车出城,有百姓出城,还有乞丐,各种各样的人。
她没有马车,也不可能坐牛车,会被人瞧见,正常出城也不可能,那拄着拐杖,瘦骨嶙峋的看不清个容貌乞丐,似乎可以。
“快走!”乞丐被人踢了一脚,她也不敢反驳。
不禁道:“这世道为何欺负苦命人。”
她若装成乞丐,可会被人欺负?
芍药道:“小主走这么远就来看城门吗?”
袁妗妗道:“哪里是看城门,我是想这一口馄饨了。”
说着就到馄饨摊子坐下,道:“老板来五碗。”
“好嘞。”
欣彤疑惑道:“小主,你何时喜欢这里的馄饨了,我们怎么不知?”
袁妗妗道:“早前少爷带我吃过,你们不知道罢了。”
“哦,难怪走这么远也要吃上一口。”
两个丫鬟好笑。
袁妗妗没有笑意,一直盯着城门口,自从有个那个心,恨不能飞出金陵,远走高飞,可此时,不得不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她便没有了未来。
手抚摸向肚子,决然之心更甚。
再回去走不动了,护卫雇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谢府。
那边谢辛年已让府医开药方,不能出生的孩子,越早对身体越好,晚了,恐不利以后子嗣,为了袁妗妗的以后,他也不得不动作快些。
等袁妗妗回来,谢辛年已抓好了药,也吩咐了下人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