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不过半月,汴京传信过来,他再不回京,皇上将亲派御林军来寻他。
谢允霄沉默,迟早要去汴京一趟,只不过留下妻儿,不放心。主要凤灼华还在月子中。
此间都是下人,胡聪也要去汴京一趟接妻子,如何能放心。
凤灼华看出谢允霄有心事,便道:“跟我说说,为何心事重重?”
谢允霄道:“朝廷催促我多次,我得回京一趟。”
凤灼华当什么事,道:“你去便是,我在家等你,顺道把老周接来养老。”
“可你…?”
凤灼华弯唇,道:“我虽被你养娇了些,可也不是心性脆弱之人,也不是没有生养过,该知晓的都知晓,你放心,你找的人,你也知晓,个个都会伺候,你还怕什么。”
谢允霄犹豫,仍不舍道:“再叫我与棠儿相处两日再走。”
凤灼华没想到谢允霄对家的情怀如此深重,也不知道该不该心疼他的儿时过往,环住谢允霄,玩笑道:“你如此,也不怕瑜儿吃醋。”
“我也没有厚此薄彼,入夜可都是我陪着他入睡。”
凤灼华弯唇点头,他的孩子总归是幸福的,至少,他在家中父亲一角的觉悟很高。
两日后,谢允霄便去往汴京,胡聪带着胡泉走了,留下谢辛瑜。突然少了一个玩伴,叫谢辛瑜好不适应,空落落的。
凤灼华看出这孩子失落,便叫人打听临安有名的夫子。
出了月子,凤灼华便就给谢辛瑜找了一个夫子。
这位夫子是临安城的大学士,声名远扬,当年,也是榜上有名,中过探花之名。只不过,他收学生,需亲自面见考量,不看身份。
凤灼华对于凤辛瑜的未来并不担心,他的未来,谢允霄早有规划,不论是否科考,前途已定,然他年纪尚轻,诸事未遇也不知,正因如此,才需要去领悟更多的处世之道、世间冷暖以及人生百态。
临安的鹿糜书院很气派,书院大门巍峨耸立,门头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体题写着“鹿糜书院”四个大字。
凤灼华牵着孩子,等着守门的小厮去通报。
谢辛瑜的身份,宗庆汇报,说是不提身份,钱夫子没想着见,说是学生太多。提了身份才不得已考虑一二,如今凤灼华也不知这位先生是否势利,还得看看再说。
很快小厮来请。
凤灼华牵着孩子入门,踏入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古朴典雅的石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有鲤鱼养着,红红白白,倒是寓意不错。桥对岸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风过林梢时发出沙沙声响,一看就知这书院很大。
穿过竹林,便来到了书院一间间的房舍前,传出嚷嚷的读书声。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座三层高的藏书楼,想来定有不少收藏。
凤灼华跟着小厮,走过长廊,走至一间屋前,一个年有五十上下的老者走了出来,面容严肃正色,见是一个妇人带着孩子来也是一愣,没想到。
凤灼华上前福了福声道:“钱夫子有礼,今日特来拜见。”
钱留殅伸手:“夫人请。”
凤灼华点头,进了屋,又叫孩子行礼,谢辛瑜作揖道:“夫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