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纱幔似乎一年已经没洗过,灰扑扑的,女人微笑的脸在后面朦朦胧胧,声音又那么清脆,我听说他老人家过世前几天,还说要拿钱给你装房子
哪里有钱?男人面无表情,只是道,你听谁说的?我一分钱没见。外公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一分花一分。你妈她们不是都知道的,外公的存款加上单位的抚恤金,这才刚刚和葬礼开销扯平
唉。床上的女人似真似假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出去了,女人坐在床边,又摸了摸手边的这本不知道哪一年出的杂志。
这是老人的遗物。
刚刚那个是表哥。
虽然他是外孙,她是孙女。但是老人家在世的那些年里,明显偏爱他更多无他,重男轻女罢了。
这重男轻女的感情,甚至已经大过了血缘。
老人家曾经也是高官。可是那些年,他不拉帮,不结派。不贪污,不受贿。一身清白,两袖清风。没有为子女谋过福利。公平公开的提携了不少人。后政斗失败退休多年,身过了,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家人都抱怨过他不懂为家人争取
他却呵呵一笑。
女人现在坐在他以前的床边。摸着他以前常看的书。
小时候在大人的教育下崇拜他;
少年在别人的忽悠中怀疑他;
长大后,自己却开始渐渐明白了事,开始敬佩他
桃儿,老宅外面有人喊她,你给你爷爷上坟都不去?!这个时候还要懒!
唉,女人站了起来,丹蔻落在了这本杂志上。她把它拎了起来,随手塞到了自己随身的包里这篇《青年喻正二三事》有趣,她还没看完。
要去!她提高了音量。
没办法。
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老人。
可是,却怎么都不算是个好爷爷
人啊,都是矛盾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