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百里将信放于烛火上烧掉。眼中冷光闪过,“私自采旷,本就是大罪。何况庆王还用此来大量冶炼兵器?若是被查到的话……”
王夫人听得心惊。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抓着胸前衣禁,连着出气都有些不敢再呼出了声。
佟百里眼中明明灭灭,心中冷哼:还真是墙倒众人推,才刚掉了个坑,就有人踩肩上位了。
王夫人见他不说了话,在那几乎带了哭音道:“如今要怎么办?”
“怎么办?”佟百里扯了个极僵之笑,“这信上不是说庆王要绝路找生路么?若找得好,自然是好事儿。若找不好……”怕在牵连甚广。
都这个时候了,怕得另谋生路了。想到这,佟百里一个快速起身。
“你要去哪?”王夫人惊呼。
“去找活路!”佟百里一脸铁青不已。抬了脚,直接跨出了主屋。
“那我的宁儿要怎么办?”王夫人低语喃喃,颓废的坐在那里,满脸泪水……
六月二十九立秋,是析秋的及笄之日。
这日的明钰公主着人将析春和砚青接了过来。不仅如此,当日早间,明钰公主还特意过来给她梳了个头。
“你虽已为人妇不能办了这礼。不过昨儿卿儿倒是有将一枝簪子交于我,令我为你做次正司,至少替你挽回发!”说罢,明钰公主着婢女将一锦盒拿来。随后从盒里拿出一支通体闪着七彩光的琉璃步摇。
琉璃在前世也就是个玻璃珠。可在这个时代却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点缀。
明钰公主用手轻抚了下,那吊着的闪着七彩光的三排圆润小流苏珠子,“这玩意儿可得小心了。沉不说,走路一个急了,摔下来也就碎了。”说罢,笑看了析秋一眼,“他也不知送了什么好。只觉贵的、少有的就一定是好的!”
析秋娇羞着脸点头。待等着明钰公主将那琉璃步摇插上。用指尖剥弄一下,紧接着一阵的叮咚之响悦耳传出。
看着镜中那个明媚人儿,明钰公主抚着她的肩膀轻叹:“转眼你入府都快一年了,本宫却好似觉得你才给本宫敬茶一般。”
析秋听得垂了眸,“婆婆……”
“我知道。这事儿急不来。”明钰公主止了她的话头,笑看她道:“今儿个白间就暂时这样。待下响卿儿回来。咱们一家人再好好吃个团圆饭如何?”
析秋还未从她那句我知道中回神,听了这话。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这才恍然记起,好似这月明钰公主并未让她去请过平安脉。她所谓的知道,是知道亓三郎中毒一事?
见她发愣,明钰公主好笑的拍了拍她,“趁着白间有空,好好陪陪你的妹妹。”
析秋被拍得回神,再一听她这话。不自在的有些红了脸。
明钰公主看得好笑,“我去管事厅了。辰时请安不用来了。好好歇将一天。”
“多谢婆婆。”析秋起身,对她一福。“儿媳恭送婆婆!”
明钰公主摆了摆手,转身便向着屋外走去。以见共号。
析秋陪着将她送出院后,这才回了屋。只觉心中轻快不已,那种面对请脉的尴尬感,从今儿后终于可以完全放下了。
白间,析秋跟析春两姐妹在一起说了些个趣事,又讨论了一些管家之法。
如今的析春。因着要掌着那南宁正街的府邸,越发有了些强硬之感。从前那个敏感,说话都小心不已的姑娘,早已开始兑变成了心思细腻之人。
看着这样的妹妹,析秋是感慨不已。知她过完年差不多也到了该说亲的地步了。想着凭着如今她的背景,应是能说门好亲才是。
晚间一家和乐的吃了个团圆之饭。
饭后,待亓三郎一身湿气的从净房出来,析秋将他拉去了窗边榻上坐着。从他手中接过巾子替他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