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染坐在软榻上,只听得室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颜花朝在里面做什么。
就在应不染等的不耐烦时,颜花朝双手端着一个檀木镶金的匣子出来。
她将木匣子往小几上一放,郑重的将手搭在上面。
“染儿,从小到大,无论我遇到什么,都是你陪我走过来的。前段时间我失了心智,是你日日夜夜陪我走出来。紫苏出事,也是你陪伴着我。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
“这里是我的陪嫁,里面包括我们经商以来所有的收入,现在一并给你。”
言罢,颜花朝忽然想起什么,从手腕上褪下来一个玉镯,搁在匣子上:“这玉镯是前些时日母后赏的,你也拿去。”
她扶了扶发髻上的金簪,无奈一笑:“这一头簪子便不给你了,前去请安,总不好太寒酸。”
应不染抬眸对上颜花朝的认真的眸子,止不住眼眶发热。
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道:“好。”
这次,应不染在宫外足足停留十日,若不是皇后催促,怕是呆一月也不肯回来。
江知年如愿在盛京领了个闲职,每日准时过去点卯,处理一部分藏书阁的事儿,便直接回了兴乐殿,日子过的倒是惬意。
应不染回来的那天,江知年正好着官服回来。
两人半途相遇,只是匆匆一眼,江知年便心照不宣的让木松备好茶盏饭菜。
因为已经入仕,孟修儒也只是偶尔来蹭一顿饭食,不多做停留。
应不染喝了一口茶水,连连嗔怪,说是这么喜庆的事儿,可没听说要喝茶水庆祝的。
江知年冷冷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应不染撇撇嘴,下一刻,却瞧着木松端来一壶酒。
两杯酒下肚,应不染的胆子总算大起来,她抬杯碰了一下江知年的酒杯,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开始怀疑老天给她重生一次的目的,真的是好心的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挽回的吗?
她开始觉得,想要改变上一世的结局,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比如紫苏的死亡,比如孟知恩的反目成仇。
应不染看出来了,江知年也看出来了。
这一世,他如愿参加了春闱,却并没有像预计的考中状元。
应不染强行为他搏一个机会,他却仍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迫不得已留在皇宫。
甚至比上一世还要惨烈。
最起码,上一世庆国覆灭后,他是自由的。
应不染和江知年,都要度过一次未曾经历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