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应不染的语气有些冲,但仔细听,也不难听出里面的委屈。
江知年当然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
一个可以让皇帝完成的心愿,换作是谁,都会想求一个高官厚禄,平步青云。
他也知道应不染的目的,想让他借机回到南疆。
看应不染委屈的模样,江知年内心闪过一丝愧疚。
他不怕回不到南疆,也不怕永远围困在庆国。
上一世,他经历了南疆国灭,也经历了刀刃舔血,两世,他都没有回到南疆,两世,也没有跟南疆有过多接触。
他对南疆不能说毫无念想,毕竟他皇兄还在哪儿。
可对于重活一世的江知年来说,跟他纠缠两世的应不染,才是他活着的唯一羁绊。
命运似乎格外爱开玩笑。
江知年以为自己和应不染重生一次,应当能把控这个世界的发展,但就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他们在得到的同时,总要以失去什么作为代价去补偿。
应不染向前握住他的手腕,一双美眸流转:“江知年,你真的想留在庆国吗?你真的愿意做一个无名小官吗?那你这么多年的晨起舞剑和饱读圣贤,又是为了什么?”
江知年抿唇不语。
应不染的每一句话,都命中他的要害。
他多年的付出,不是为了在庆国碌碌无为。
但应不染在庆国。
应不染似乎就是能在庆国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江知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罕见的露出一丝茫然。
应不染握着手腕的劲儿大了些,无论是出于朋友、同门、亦或者。。。。。。爱人,她都有责任劝说江知年去做应该正确的事儿。
“回南疆,留在庆国。江知年,你总要学会听从本心,权衡利弊。不应该因为旁人左右你的目标。没人离不开你,也没人要你必须留下。你只是你。”
应不染一番话,说的掏心彻骨。
口中的“旁人”,她未明说,但江知年知道,这“旁人”是谁。
“江知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冲动?
两个字向烙铁一样烙在江知年心口上。
他来庆国为质,本当安安静静学书习武,只需有朝一日春闱考功名,便能回到南疆,亦或在庆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他偏偏遇上了应不染,在及冠当日,毁了他本该大好的前途。
好不容易从地牢出来,又适逢庆国国难,他下定决心陪应不染好好生活时,应不染却一声不响,趁夜离去,整整四月有余才回来。
上一世的江知年,自从儿时冷宫遇见应不染,他的一生似乎都在跟她纠缠不清。
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为应不染。
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去做什么,只是本能的跟着应不染的脚步,想着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应不染身份特殊,他的身份又上不得台面。
常年被禁锢在这一方小院,他能接触到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