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听康熙晕过,微微捏住拳头,边往清溪书屋去边问:“御医去过了吗?怎么说的?”
魏珠的小徒弟低声说:“皇上不许叫御医。”
胤禛脚步一顿,拧起眉,低声喝道:“你们就由着皇上这样?”
他一抬头见对方哭丧着脸,也知道他会说什么,无外乎是皇上不许,奴才们求也没用的话,
他懒得再听,大步往清溪书屋去。
到了清溪书屋,守门的太监一通报,魏珠就出来了,
他焦急道:“四爷,皇上刚才又觉得头晕了,奴才怎么求皇上都不肯看御医。”
胤禛看一眼御医值守的屋子,“今天是哪位大人当值?”
魏珠低声道:“是老院使当值。”
胤禛点点头,“我知道了。”
魏珠不确定这位爷会不会帮忙,也不好多问,引着他进了屋子。
康熙正坐在炕上闭目养神,手边放了一本翻了一半的书,显然看书也头晕。
胤禛上前行礼问安。
康熙微微抬手,“起来吧!赐坐。”
魏珠搬了个绣墩来,胤禛谢座后,恭敬地坐了半边。
康熙微微闭着眼,“简王府的事情老五还在查,你怎么看?”
胤禛斟酌着说:“儿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人伦惨事,想想都觉得胆寒。”
康熙轻轻一叹,示意他继续。
胤禛接着说:“若是查实了,按理该当夺谥夺爵、一家子逐出玉牒。”
康熙摩挲着手上的十八子佛珠,幽幽一叹。
胤禛心想:这是不满意了?三个主犯都已死,没有杀其子孙的道理,一家子流放充军更说不通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皇阿玛觉得丢脸了?
他斟酌着说:“皇阿玛,以儿臣看,此事万不可宣之于口,让世人觉得皇室不宁,不足以做天下表率。”
康熙睁开眼,深深地看他一眼,“接着说。”
胤禛心里一松,看来自己猜对了,皇阿玛不在意简王府死了多少人,他在意的是自己被骗的事情。
端敏长公主闹了这么多年,他一直相信简亲王一脉,到头来发现自己被骗了个彻底,简直是奇耻大辱,绝不想让人知道!
至于侍卫、宫女、太监这些不算什么,有嚼舌头的直接打杀了,也就封了口。
胤禛说:“雅尔江阿性子懒散,耳根子也软,手里的糊涂事只怕不少,参他容易;”
“这事还得有个引子,就说雅尔江阿服食五石散以致心智失常,人突然就疯了。”
“定然是跟雅尔江阿走的近的人诱惑他服的五石散,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至于雅布,康熙二十九年,败噶尔丹于乌兰布通,噶尔丹遁逃,雅布有不追敌之罪,按律当夺爵,皇阿玛隆恩罚俸三年。”
康熙心里十分满意,下午的事情算是圆过去了,如此一来就把雅尔江阿的心腹一网打尽,
他微微点头,“这事你亲自去办,不要出了纰漏。”
胤禛起身应是,斟酌着说:“关于雅布夺爵夺谥的事,儿臣认为最好安排在明年,时间上缓一缓,也不会让人起疑。”
康熙点点头,算是应了,抬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突然问:“简亲王的爵位该怎么安排?”
胤禛心里一突,这样的事情何至于问他?简亲王一脉子嗣繁盛,爵位爱给哪个给哪个呗!
他飞快地看一眼上面的亲爹,轻声说:“爵位的事情儿臣还没想过,皇阿玛不如问问太后的意思。”
“端敏姑母记恨简王府多年,太后肯定也惦记着呢,不如趁机让她们消消气。”
康熙扯扯嘴角,“端敏……算了!随她高兴吧!左右也是从那些人里挑。”一副完全没把简亲王府看在眼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