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站在他眼前,活脱脱又像是另一个人——是与当年长林苑中的红衣少女,截然不同的人。
清冷、落寞、形单影只。
鬼道上热闹非凡,蹲在忘川边声嘶力竭的,停在鬼魂中游移不定的,走在街道上徘徊来去的,都簇拥着围在姜凝身边。
可姜凝与他们不同,她永远停留在这段路上,没法向前,也不能回头。
禅似曾经以为,这世间只有他和姜凝最相似。
可偏偏,他又是这世间尚存的,害她最深的人之一。
姜凝没有说话,他便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周身悲伤的氛围太浓重,压抑到路过的鬼影都纷纷侧目而视。
姜凝听到一些低叹,说她是个想不开的伤情人。
她便觉得有些好笑。
几年没回鬼界,曾经忘川边的“钉子户”走了大半,认得她的鬼少了,便又有新鬼开始揣测她的死因。
伤情人——多少年前,也总有鬼爱往凄艳绝伦的殉情之事上猜度。
可随着她的记忆日复一日地模糊,曾经的故事到最后只化作她脸上风干了的冷淡。
于是,她便有许久没听过着三个字了。
姜凝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脸颊,她此刻究竟是怎样落寞悲情的模样?
她竟全然无法想象。
她朝着鬼道的尽头望了许久,方转过脸,对禅似道:“我不会去转世的。至少现在不会。”
姜凝说完这句话就往藏书阁走,禅似一怔,连忙拉住她的衣袖:“你等等。”
姜凝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衣袖,微蹙起眉,语气有些无奈:“放手。”
禅似:“姜凝,你看的那些书,我也都看过了。归虚殿的能力足以保你轮回。即便没有季淮——”
“禅似。”姜凝垂着眸,将衣袖从他掌心抽出。
“关山悲渡还在世吧?”
她抬起眸,那双清冷瑰丽的眸如同揉碎了冰雪,极锐利地朝禅似望去。
“你与李雀走后,我去了一处赌场。那赌场中曾有一座巨像,你知道那是谁的像吗?”
禅似嘴唇颤了颤,像是不敢去看姜凝的眼睛:“我,我知道的。”
姜凝笑了一声,一脸不出所料的自嘲:“是啊。殿君对我如此关注,自然无事不知。”
她抬起双手,十指纤细坚韧,比活人最鼎盛的状态更加强大,普通的伤口几乎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创伤。
可这具身体,竟然是五百年前的人所拥有的。
姜凝:“殿君,雪国的术法太杂了,光是能令肉身不腐的便有数十余种。我翻遍雪国历代的古籍,研究雪国巫祝所写的秘法。甚至找到了能让魂魄摆脱这具身躯,投胎转世的方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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