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你的那段记忆变成空白,我还让他对你施术,造成你那段时间身在宜昌的假象,并且使计让你取消酿酒大赛,更让你深信不疑,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南宫桀越听越心惊,难怪每次回想起三月到五月那段时间,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总是那么模糊。
而且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答应娶赵如梅为妻,更不记得他与赵如梅之间有什么深厚感情。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逼着他这么做,而他对此根本无力反抗。
耳边忽然又响起赵如梅凄冷的笑声,“不过那个女人也真蠢,我不过是安排了一场与你用膳的温馨假象,她就被嫉妒蒙敝了眼。南宫桀,你真的以为,当日你向我提出解除婚约时,我会心甘情愿的答应吗?”
她愤恨的瞪着他,“我没有那么伟大的胸襟,更不可能眼睁睁的成全你们,我恨钱小福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恨蔡总管虽自幼看着我长大,可一颗心思却偏向着那个见鬼的女人。”
“而我最恨的就是你,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对我这么冷酷绝情,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使出摄魂之术?可是我万万没想到……”
她倍受打击的退后几步,“那么缜密的摄魂术,居然敌不过她亲手酿给你的一杯酒。”
“这么说来,隶县的那批酒之所以会遭到破坏、小福和蔡总管之所以会被陷害,全是由你一手策划的了?”
慢慢的,南宫桀终于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一切。
永远也不会忘了小福在临走时那绝望的眼神,带着心碎、带着悲伤,硬生生的扯痛了他的心,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这个卑鄙的贱人!”再也不想听下去的南宫桀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想就此结束她的性命。
“少爷……”
就在赵如梅的小命差点丧失于南宫桀手下的时候,蔡总管及时闯了进来,见此情形,忙上前阻止。
“少爷你冷静一点,杀人是要偿命的,况且为了这种人杀人,根本就不值得。”
蔡总管此时对赵如梅已经失望透顶,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竟狠心到这种地步。
慢慢的,南宫桀在蔡总管的劝解下放松了手底的力道,他红着双眼,狠瞪着眼前这该被凌迟处死的赵如梅,突然冷冷一笑。
“是啊,一个像你这种令人心寒的女人,杀了你,的确会污了我的手。蔡总管,赵如梅她乱用诬术,害人不浅,把她带去见官,一切,交给官府裁决。”
说完,也不理会赵如梅瞬间绝望的表情,头也不回的,便毅然离开了此地。
※※※※※※
“姓南宫的,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讲话?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家小福不会见你,你最好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小福那丫头就是傻,当初好心把你带到我们家住着养着照顾着,结果呢,竟养出了一匹吃人不剩骨头的恶狼。”
当南宫桀马不停蹄的找到永安城外兰山村钱小福的家里时,居然遭到了钱小福那四个野蛮哥哥的无情拒绝。
他怎么也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是这副局面,钱家这恭喜发财四兄弟摆明了就是四尊不可侵犯的门神,死死守在家门口,任凭他赔礼道歉好话说尽,就是不肯让他踏进大门一步。
最后,他痛下决心,直挺挺跪在门口,声称若见不到钱小福,就跪死在这里不走了。
“哼!你也用不着表现出这副假惺惺的可怜模样,你知道我们家小福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你以为你跪一下,道个歉,说几句软话,小福就肯原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吗?”
钱家老四性子最直,也最疼自家妹妹,这次小福带着一颗伤心绝望的心回到家后,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这可吓坏了他们兄弟四人。
当问明事情的原委之后,恭喜发财四兄弟便把南宫桀列为钱家的头号敌人,恨不能拆他的骨、剥他的皮,亲手将他碎尸万断。
对于钱家四兄弟对自己的敌意和谩骂,南宫桀虽也心存委屈,可他知道,自己再委屈,比起小福曾经为自己所承受的,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跪在这里,心甘情愿的接受恭喜发财的指责,心甘情愿的最这种最卑微的姿态等待小福的原谅。
钱家四兄弟轮流骂了一圈之后,发现南宫桀依旧不痛不痒,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门心思的等着小福出门与他相见。
最后,四个人见骂来骂去的实在没意思,气得干脆不理他,让他就这么跪死好了。
就这样,南宫桀从早跪到晚,天真的希望小福可以看在他如此诚心的份上,至少出来见他一面。
可是到了傍晚,天色渐暗,天空中慢慢飘下细碎的雨丝,也不见钱小福的身影出现。
直到那细小的雨丝变得越来越大,滴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发,浸湿了他的衣裳,冰冷的寒意慢慢侵入骨髓,膝盖也痛得失去了知觉。
不知这样跪了多久,慢慢的,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两只穿着绣花鞋的脚,头顶的雨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抬头望去,竟是一把旧了的油纸伞,而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印象中曾给予过他无限温暖和亲情的钱大娘。
对方的脸上依旧泛着慈祥的微笑,即使在这个冰冷的雨夜中,一样可以让人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清离公子,呃……或者我现在该叫你南宫少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