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恨长歌的眼中苏君霜身边的虚影已经开始疯狂的报起菜名,直到恨长歌开口说出一道菜的名字才停下点头如捣蒜。
“那就鸡蛋糕吧。”恨长歌自顾自的往厨房的方向走,完全没有去看苏君霜的反应:“不过你最好做好肚子痛的准备。”
恨长歌动手在厨房翻找合适的瓷碗,叮叮当当:“有可能还会呕血吧。”
红线操纵着石磨将雪白泡发的大米磨成米浆糊糊。恨长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默默的动手忙活,厨房中的事物就如同拥有生命一样飘来飘去,生火,捣碎,将食材放入砂锅……
“你是喜欢甜多一些还是咸多一些。”恨长歌转过头去看站在门口发愣的苏君霜:“嗯甜的。”
恨长歌手上打着鸡蛋也不忘出言提醒:“甜咸两种东西混在一起其实还是有很多人会吃不习惯。”
苏君霜的虚影已经凑到了锅子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口水都快要滴上去了。
既然有可能不好吃,那就都做成咸味的好啦。
虚影飘回了苏君霜的身边嘟嘟囔囔。
“那就都做咸味的吧。你还有。”
苏君霜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倔强的不肯落下,已经许多年不曾有人这样在乎他的感受了,而且还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交易上。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手脚并用的挂在恨长歌背后,相顾无言,只剩下委屈与感动的泪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让苏君霜又重新燃起了自信,或许恨长歌并不在乎身份的差距呢?
“先生。”
恨长歌被撞了个踉跄打断话语,碗因为苏君霜突然的发难而脱手连着蛋液一起“啪嗒”摔在地上。
苏君霜被这一声惊到立刻搂紧了恨长歌的脖子,恨长歌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去摸苏君霜披头散发的脑袋:“小孩子不该来厨房这种危险的地方,回去等着吧,顺便叫上巡逻的那两个。”
所以说,恨长歌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吗?不过他没怪罪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还奢望恨长歌会回应吗?这里的其他人可都是叫他“主人”的。一个不人不妖的家伙,没被嫌弃就已经很好了。
恨长歌只说让他去找人,可他又不认识路也不认识要找的是谁。
既然是巡山的话应该是在小路走的吧。
苏君霜就这样想着走进岔路口狭窄的石板路上。
树林阴森森的,与山顶的明媚不同,越往下走就越觉得空气变得湿冷,然后就起了薄薄的雾。
越走雾气越浓,浓到只看得见脚底下的方寸土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山容易下山难吧。
苏君霜也不知自己是走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踏在了一片青绿的草地上,阳光撒在露水与树叶上发出清新脱俗的淡香。
可他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傍晚吧,是傍晚的吧?
苏君霜开始在内心质疑自己,恨长歌的好或许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实际上他还在昏暗的妖宫里受着不见天日的囚禁。
他摸上自己的肚子,这里平坦发凉,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里有人吗!”苏君霜边走边问,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
“君霜?”
血色花海的正中央,任山卿从里面坐起身向苏君霜投去疑问的目光:“你是新来的那个苏君霜吧,有事吗。”
“那个前辈您好。”苏君霜拘谨一礼,他还在水球的时间里,总有那么一阵子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也就是在那时才知道,这山里住着的都不是人,少则几百,多的上千上万岁,他自己根本排不上号:“先生让我去找还在巡山的两位前辈,可是我不认识……”
“先生?”任山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苏君霜口中的先生指的是谁,毕竟从来没人这样称呼过恨长歌,他思考了片刻无奈笑了笑:“你管他叫先生,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唤他的。”
苏君霜不知其意只能陪笑点头,生怕自己哪一个做的不对惹了对方不悦,或许他会像一只被碾死的蚂蚁,死的连渣都不剩。
毕竟也不是谁都像恨长歌一样好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