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去所见,伴随可见呼吸的气泡飘过视野的——
淡绿中心混杂不可剥离的紫蓝——属于海染的毒液。
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意外。
看来,海染是被什么更高级的魔物食用了。
她确认了情况,并向海面浮出。
而那意外,随更多气泡的涌起,在泛起白沫的阴影与腾起如光纤继升起的光柱之后,白色的耀斑在海面炸开——在安也克希尔之前,区别混杂毒液的海水的“碧蓝珍珠”随水波起伏,在光影间摇曳。
绯红与樱色飘散的粒微弥漫在光影之后,逐渐扩散于毒与珍珠的缝隙间,在轰然炸开的贯雷声势之中,压迫的水席卷起浪与声,齐朝向停滞水层之下的黑衣女子。
气息已然凝止,水花更为凝重。安也克希尔虽多少烦躁,依然沉眸,稍稍抬手。手中暗纹涌动,结理的术印连接线条。松散的弦引动水的流向,化魔力动力而驱动,携一片深邃的紫月反杂一片惊涛的风暴而去。
着力的攻击径直砸在了敌人半身,可听可闻巨大暴动的压迫,将某物沉入海的断崖,爆发起泥沼的混沌、无视灰色颗粒沉落,仅剩可见一双蓝色的宝石。
头顶忽地出现吵闹声了。
她知道,掀起的浪惊到一些“贵人”了。要等她上去,免不得被围起来一片骂……嗯,龙子应付那些高商达贵应该比较得心应手一些。
至于眼前的敌人,摇晃脑袋挣扎中从它砸出的洞中游出——头鳍两侧延展出的光芒般触须,蓝宝石烁光的泪与眸……
无疑,是诞生于奈落概念的掠食者。
“哎呀,捕捉思念为食,却被看作浪漫的象征……世人真是会以他们的玩笑话来掩盖被允许降临的理由啊。”
她的话满是轻蔑,掌心间暗与影子相接船的剪影,落成巨大弓矢的坐台,不动声色间已然指向魔鱼。
怎么出现的,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她已经有了猜测。不过,现在轮不到安也克希尔去关心这些。
陷入战斗之时,就要在享受的快感间完成一场战斗,无论是虐杀还是暴力的摧毁,只要大快朵颐般撕扯下无需怜悯的敌人的肉块,肆意泄出自己的力量,均匀涂抹在空气吸入鼻腔……执着一招一式的收力,这本是安也克希尔最不喜爱的作风。
在时间的洗炼间,她却不得不以一板一正的行为规束自己,令自己在圆滑的轨道上随意的跟着齿轮游走。
“影鸠——”
无意识的号令,驱动紫影的矢经由动能推出,随紫色的气与泡沫与潮,浅层覆盖,分层而回荡分支的残光。被排开的浪高高升起至云霓,紫影化翼的所过,残留虚无如影随形,残剩片空骇的荒芜。
也许,仅仅是被这一荡的攻击卷走了一切而已。
水从高回落下,而天上的船经由屏障保护安然在荡浪的冲击中稳定。
垂下双臂,黑发散荡。水波与点滴的花如网纹交错身边,浮在表面结界的外层,在相织间交撞作一层白色的理,被透下的光反折。
轻吐一口气,她无谓的一笑。算是趁此机会发泄了过往的不满。
眸心几次不受控制的变化如蛇的竖瞳,几根血丝也开始缠绕眼白。
发丝荡下与并拢的指心微遮闭起的眸。几秒之后,她故作把玩头发的模样,令发丝缠着手指,将那几缕绕在耳根后。
“算了,就魔人状态也挺好……所以,劳斯克楽斯死了吗?”
尽管无人回话。安也克希尔明白,她需要回到船上去了。
相思的魔鱼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关心。目的地不在奈落,曾今可见祥和月亮照耀的地方,自己不知几时可见。
“嘶,不会是被我吸引过来的吧?”
——
笼罩航船的屏障解除,龙子在泣蝉锋的嗡鸣间拥怀。
那一身显眼肌肉线条上如添上铠甲磅礴气势的龙鳞,算是为他之后几小时的行程添了不少麻烦。
即便安也克希尔说,他这种名气的家伙,开开房门就得曝光,还有什么可遮可掩的?虽是这样说,但看到这女人开始肆意妄为游走在贵商之间,毫不客气数落几个接近自己的人并收下礼物……
很气人。
即便是如他那般好脾气也难免会有无可奈何到极致的时候。
安顿那些贵商,也花费了他不少时间,更别提忽然应对海面的风云变幻——安也克希尔是否过信任他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