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烦了。”
“是。”孟琼回,“你的出现会影响我的工作,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了。”
这些天沈逢西在这等着,那车长得显眼,偏偏他人也很显眼,还没等下班点就叼着根烟靠在车旁缓缓抽着,微眯着眼盯着电视台的方向。
谁看谁不怵?
不知道的,还以为追债来了。
沈逢西沉默了下:“那以后我尽量不让你看到我。”
孟琼还以为他是想通了,不再来找自己,可偏偏下一秒,就听他说:“我跟在后面,不出声,也不闹出动静。”
“……”
无话可说。
孟琼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孟琼。”
他却突然又叫住她。
孟琼回头。
沈逢西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方向盘,静静看了她很久很久,声音却淡得有些不像话,沙哑的,低沉的,许是被这晚的风给削去了锐气,他说——
“对不起。”
他的道歉突如其来,却又郑重无比。
“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也知道这三年做得的确不称职,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是希望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别再把我拒之于千里之外。”他说,“将死之人也有上诉的权力不是吗,我只是,想要再争取一个机会。”
这样的沈逢西,有些陌生。
即使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孟琼清清楚楚,知道他现在到底用了多少力气才能把自己伪装成这样的漫不经心。
那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甚至不用攥得很紧,就已经隐现出了青筋。
沈逢西看得出来孟琼想说些什么,却先一步收回了视线,头靠在椅背上,逃避地闭了闭眼。
“别说,什么都别说。”
他怕孟琼再说出那些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
所以他选择不听。
“你看上去很累,早点休息。”
车子掉头,在孟琼面前离开,最后的道别险些埋进了风里。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