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西不喜欢别墅里有其他人,所以结婚三年,两人没雇佣过保姆,几乎就是上门来做清洁的保洁,以及做完饭即走的厨师。
孟琼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冬天的北城总是黑得这样快。
佑佑正坐在儿童椅上带着个小围兜抓虾吃,看见她回来,咧嘴笑起来,朝她炫耀碗里的虾仁。
“妈妈看,傻。”
沈逢西戴着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坐在小家伙身边给他剥虾,修长的十指将虾掐头去尾,剥得十分干净,放到他碗里。
“跟我读,虾。”
佑佑小嘴塞得满满的,看着爸爸的口型照葫芦画瓢:“傻……”
“……行了,吃吧。”沈逢西唇角扯动了下,又给他往碗里剥了三个,才拆了手套去洗手。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孟琼一眼。
两人也毫无交流,像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吃完一顿饭,佑佑困得眼都睁不开了,好几次小脑袋都要栽进碗里,索性被孟琼带到卧室去睡觉。
哄睡小家伙后,孟琼放轻脚步走出卧房关上门,恰好和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撞了个碰面。
四目相对。
仅一眼沈逢西便率先收回目光,转头将蓝牙耳机调整了下位置,继续和电脑画面中的客户商谈合作,自动将她忽略,语气平稳,在这场谈判中始终带着游刃有余的掌控。
他从不是只会吃喝玩乐的贵胄公子哥。
沈氏自他接手以来,短短几年时间,一跃直上,再次成为业界中的龙头企业,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极其优秀的商人。
只是,在当父亲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到位。
商人重利轻别离,以至于佑佑到了两岁半也不会叫爸爸,看见他就害怕得飞快钻进宋姨怀里,像是在看待陌生人。
孟琼没打扰他,走到厨房将厨师临走前煮好的粥热了热,喝下几口热乎乎的白粥,只觉得身体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在拍摄棚里没什么时间给她吃饭,久而久之,孟琼吃饭的速度就变得很快,小半碗滚烫的粥喝下去,也才用了几分钟。
她收拾好正打算将碗放进厨房,客厅的男人冷不防说了句。
“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
孟琼还以为他是在和视频里的人客套问好,可下一秒,男人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想法,又言简意赅道:“我在问你。”
孟琼陈述:“工作。”
“和谁?去哪?能工作到这么晚?”
平日从来不会关心她的人,竟一连问了她三句话。
“沈俞佑今天是最后一个走的。”沈逢西将笔记本合上,声音冷得如同刚才那锅还没温的粥,“如果不是我去接他,他在那出了意外,你打算怎么负责?”
她顿了顿,这才知道。
原来今天他出乎意料的主动开口,只是想质问她为什么没有及时去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