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佑佑似乎睡的不安稳,极小声地哼哼了一下。
将孟琼从回忆中抽回了思绪。
她在床边半蹲下,轻拍着小家伙哄睡。
等小家伙再次熟睡,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兴许长期处于高压之下,孟琼站起来时一阵耳鸣,头晕眼花,让她险些没站稳,扶着墙缓了缓,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却无意间,扫见了玻璃窗上自己憔悴的倒影。
昔日曾被人夸赞明眸善睐的这张脸,不知从何时变得憔悴不堪。
静默许久,有些恍惚。
就在此刻,手腕上的伤好像也开始疼了。
这个在飞机上因遭遇强气流而被挤压在座位夹缝间的手腕落下了一块深深的瘀痕。
原本已经不疼了,但不知怎的,就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像针扎一般疼了起来,疼得她有些无法呼吸,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窒息感蔓延。
认识沈逢西整整七年,岁月蹉跎。
人生又能有几个七年。
后悔了。
孟琼想,她真的后悔了。
那晚,沈逢西一整晚都没回来。
隔天早晨,佑佑从醒了之后就一直缠着孟琼没撒手。
从他生下来起,这还是第一次和孟琼分别。
此刻看见妈妈回来,还有些不真实感。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团队的人在悉尼出了意外,孟琼非去不可,她是不舍得抛下这么小的儿子去往外地出差的。
洗漱的时候,小家伙全程乖巧得很,勾住她的脖子,小声问:“妈妈,你还会走吗?”
孟琼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便轻声解释。
“妈妈已经出差结束了,不会再走了。”
“那太好啦!佑佑终于可以和妈妈睡觉啦。”佑佑一边拿着毛巾擦着脸,一边说,“佑佑害怕和爸爸睡觉,爸爸冷冰冰的,太凶了。”
佑佑害怕和沈逢西单独相处。
尤其是晚上睡觉,害怕到会噙着泪,一晚上都睡不好。
也不怪小家伙害怕他,从生下来到现在,沈逢西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佑佑到了两岁半都还不会叫爸爸,因为在他的人生中根本就没有爸爸的参与。
在他印象中,沈逢西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会让妈妈难过的坏人。
孟琼沉默了一会儿,将儿子额间的碎发轻轻拨去。
“对不起,妈妈以后不会让你和爸爸单独睡了。”
送小家伙去早教中心时,孟琼又和老师聊了几句,顺便详细关心了下这些天佑佑在早教中心的状态如何。
因为等会儿沈家的保姆宋姨会来陪着小家伙,所以孟琼很放心。
和老师道别之后,她便上了车。
在关门的那一刻,几个老师的闲聊落进她的耳朵里。
“你见到了吗?昨天佑佑爸爸和佑佑妈妈一起来接佑佑的,我的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佑佑没有爸爸。”
“谁说不是呢,上了这么久的早教课,多少次父母主题活动日都是佑佑妈妈一个人来,我还以为佑佑是单亲家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