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医站在门口的姿势越来越僵硬,眼睛始终未曾移开窗外的风雪。
外面的世界仿佛被大雪吞噬,四周一片白茫茫,只有偶尔的爆炸声在空中回荡。
炮火的震动通过厚重的墙壁传递进来,轻微地颤抖着空气,也让人心神不宁。
即便在这片死寂的监控室内,蜂医的思绪也始终无法从远在法兰克福的妻女身上抽离。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心中的焦虑依旧像恶魔般不断逼迫他。
每一秒钟的停顿都像是一种煎熬,仿佛是夏洛特病情的一部分,慢慢地、不可阻挡地在他的心中扩展、蔓延。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臂,指尖深深嵌入皮肤,试图将那些涌上心头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无法忘却妻子电话中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前线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当时,蜂医只能轻描淡写地回答,给她一个不完全的安慰:“一切都还好,我没事。你也要小心,夏洛特需要你。”
他没有告诉米莉亚姆,那场爆炸袭击刚刚在他们防守区域外的一个小镇上发生,也没有说在这种狂风暴雪的环境下,前方的敌军炮火已经开始越发密集,战局越来越不可预测。
蜂医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米莉亚姆真相。这个地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防守阵地,它更像是一座被遗弃的城市,只有战士们依旧坚守。而远在家乡的妻子与女儿,则如同被困在深渊中的两只小船,无助地随波逐流。蜂医知道,自己如果让妻子知道真正的危险,她可能会崩溃,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甚至可能会失去她最后的希望。而她的希望,就是她那唯一的女儿。
“夏洛特……”蜂医再次低声念出了女儿的名字,语气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无奈。他恍若未闻外界的一切,只沉浸在对女儿病情的深深担忧中。
脑干胶质瘤是一种几乎无药可治的癌症,尤其对于年仅十岁的孩子来说,简直是死神的阴影。
米莉亚姆曾在电话里告诉他,医生的态度变得愈加消极,每一天,夏洛特都在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最初,蜂医和米莉亚姆都不愿接受这种现实,然而随着病情的恶化,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不容回避的事实。
本来,米莉亚姆和夏洛特应该已经踏上前往柏林的治疗旅程。那座城市,或许能给夏洛特带来一线希望,至少能让她接受更先进的治疗。但在哈夫克控制之下的法兰克福,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米莉亚姆本打算将夏洛特送到医院,但作为GTI一方的军人家属,她们面临着极为危险的境地,如果不接受GTI地下谍报组织的帮助,想要躲过帝国保安局或盖世太保的盘查,都是不可能的。
蜂医只能听着米莉亚姆在电话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向他倾诉她的无奈和担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米莉亚姆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们说……夏洛特的病突然加剧恶化……已经到了晚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蜂医的心脏。他咬紧牙关,勉强保持着冷静:“米莉亚姆,你得坚持住,夏洛特需要你。你要相信,科学可以战胜一切。我会尽快回去的,等我。”
然而,他深知自己说的只是安慰话。
当时的他,只是希望能把那些难以言说的恐惧和绝望暂时隐藏起来,给妻子一个虚假的承诺。
但这个承诺,究竟有多少实现的可能?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蜂医将头深深低下,双手压在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样的焦虑和担忧,他无法与其他人分享。
突然,他的手环震动了,打破了他短暂的沉默。
蜂医猛地睁开眼,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消息——是米莉亚姆发来的。
“我知道你在前线很忙,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论你在哪里,我们都会等你回来。夏洛特……她说,她每天都在想爸爸。”
蜂医的心再次猛地一紧,眼睛不可避免地湿润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若没有察觉地擦了擦眼角,转身朝着指挥中心的内室走去。
尽管他不敢表达,但心底那份对家庭的愧疚与无奈,依旧在他胸口打转。
“我一定会回去的。”蜂医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几乎消失在这片寂静的空气中。
……
“蜂医?是你吗?”一个略带疑惑和惊喜的声音传来。
“是我是我!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请问您是哪位呀?”蜂医急切地回应道。
“哈哈,我的呼号是‘阿瑞斯’,你可以叫我战神。我是GTI情报处在法兰克福的支部负责人。从今天起,你的家属就交由我来负责啦。放心吧,我会妥善安排好她们从法兰克福前往柏林的行程。不过呢,后续的一系列事宜可就不由我们这边操作咯,但请相信,我们至少会派遣人手与柏林的队友们协同合作,全天候守护着她们的安全。”阿瑞斯沉稳而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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