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得好清楚。
她想。
身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塑料声轻起。视线范围内,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伸进来,指尖夹着一颗巧克力,还是同一个牌子。
头顶那道声音轻轻的,绕着微磁:“刚才看你午饭没吃多少,吃颗巧克力吧,补充点体力。”
她只瞧着,没接。
上回接过之后,许愿有去搜过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600块一盒,八颗。
真贵。
她的手往被褥里缩了缩。
“谢惊休。”许愿轻声喊他名字,“这是你第四次递给我巧克力了。”
谢惊休捏着巧克力的手顿在半空中,抬起眼:“所以呢?”
“所以……”许愿深呼一口气,仰起脸,望向他的眼睛,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像火柴摩擦过砂纸的那一瞬间,谁也没动,无声对望。
窗外微风拂起蓝色窗帘一角,于是阳光丝丝缕缕渗透进来,秋季的阳光从来称不上温暖,不灼烧,它只是安静地待在天上,用光线作为触角没有情绪地抚摸万物。
半晌,谢惊休笑了,他把巧克力轻轻放在她身前的被子上,才抬起头继续望她,目光不闪躲,笃定:“是。”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重复:“许愿,我喜欢你。”
当他真的承认的那一刻,许愿感觉脑子里那根绷紧的弦被人勾了下,音色清脆,余颤不止,脊背僵直,几乎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直直望进他眼底,深深陷进他眼底。
明亮的,漂亮的,干净的,坚定的,像折射了阳光的琉璃,深处藏着小小一个她的倒影。
梦里的嗓音又开始在耳畔绕。
更重要……
更重要……
在彻底上头之前……
许愿率先挪开视线,捏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了,她双手交合,感受到掌心一片湿润,雾气沾染心跳。
“可是,我不接受你的表白。”她没看他,语气很淡,也很平静,“谢惊休,我们不太合适。我们之间的差异很大,从家庭背景,从从小接受的思维模式,从外貌长相,到性格、爱好等等各方面。我想要谈一场各方面都合适的、有保障的、平等的恋爱。”
他只是凝望她,反问:“什么才叫作合适?什么叫作有保障、平等?”
许愿目光落在那颗巧克力上,停住,一项一项淡淡分析:“比如,我不想要一个随手一颗巧克力就是近百的男朋友,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有钱的家庭,也许你随手送的一份礼物我要很努力很努力兼职才能送你一份同样价位的,哪怕是男女朋友很多东西没必要分那么那么清楚,但是这样的差距会让我感到很有压力,我不希望自己在一份感情中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这种压力就相当于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会让我感到很无力很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