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者缓缓摇头,“你不懂。”
忽而,他却话锋一转:“小子我问你,修行一途,所欲为何?”
莫诳语抿了口酒,不确定道:“行侠仗义、为国为民?”
“错!”老者又将桌子一拍,眉头凝重,“是证道长生!”
“这世间炼气士何止千百万,哪个不想证道果、寻长生?”
“我知你半妖之身命短,是以性子吊诡。”
“可你若是修行,这寿元之事自有万般解法,届时又当如何?”
万般解法?
莫诳语无需那么多,只影神图一种即可。
倘若寿元于我已不算困局,又当如何?
没来由的,他念起了前世。
……
“你现在要跟我去做个口供。”
一身穿制服的干练女子,满是失望与愠怒,对他冷冷出声。
莫诳语只觉得荒谬,嗤了一声转身就走。
那女子便怒道:“你把疑犯徒手打死了!你知道吗?”
“他不该死吗?!”莫诳语猛地回身,回以怒吼:“那狗杂种害死我们多少弟兄,又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告诉我,他该不该死?!”
女子又冷下脸来,“没有经过法庭的审判,他就还只是‘疑犯’,我们办事,讲究证据,讲究人赃并获。”
“然后又让他堂而皇之无罪释放?那你告诉我,钱权至上的时候,公道在哪儿?”
“这是程序正义!连最基本的程序都没了,你还跟我讲什么公道?凭你这双沾满了血的拳头吗?”
跟着,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那我不干了。”
……
念及至此,莫诳语似是顿悟。
便点了点头,坚定开口:“行侠仗义!为国为民!”
俨然很是确定了。
老者一下愣住,还不等说些什么,对面莫诳语把问题抛了回来。
“长生?长生有何用处?”
“活得越久,见得越多。”老者说。
“见些甚么?见一朝三百年兴衰?见兴亡皆百姓苦?”
“还是见众生皆苦,你满身神通却无能为力?”
“那……”老者迟疑了,“证道飞升,鸡犬升天?”
“嘁!上了九天又如何,人间底层没做够,再给神佛当帮工?”
老者瞧着似又急了,“那行侠仗义又如何?天下千般万般不平血泪,你又能行几个?仗多少?”
“天下忧愁怨怼……”莫诳语举起酒杯,“皆可以酒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