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光学仪器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有所作为,舰桥内地参谋官只好通过电话和雷达室保持联络,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向舰上地指挥官汇报一次距离。这一间隔视情况而定,在敌舰靠近到1。5万米之前,他通常报告一次,等对方进入有效射程时,间隔时间便缩短到了不足2o!
“这次我们在什么距离给它以痛击好?”张海诺小声征询朗斯多夫的意见。
朗斯多夫眺望着漆黑一团地海面,“1万米,或许可以再靠近一些!”
“击沉它?”
“击沉它!”
此时此刻最紧张的不是伦敦或柏林海军司令部里的官员们,也不是德国战舰上的指挥官和炮手们,而是“坎伯兰”号上那些对前路感到无比迷茫的军官和水兵们。之前持续半个多小时的战斗中,他们损失了57名同伴,另外还有不少人因重伤而失去战斗力。对他们而言,最好的消息是这艘英制重巡洋舰不但能够继续保持28节的航,8寸主炮中也有6可以正常使用,另外2门也只是因为主炮塔被弹片恰住>;:向,维修技师们正想方设法的让它重新运转起来;最坏地消息也有。那就是他们仍无法准确找到海面上的敌舰,而那艘该死的德国袖珍战列舰却拥有比他们更加先进的雷达!
比尔觉得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如果让那艘德国袖珍战列舰再次溜走,舰上数十名官兵的死便失去了意义,也许皇家海军的搜索行动将再一次以失败而告终,整个海洋依然被德国袭击舰搅
地覆,皇家海军却徒有数倍于对手的力量而无从挥
“只要对方炮,就可以确定它至少还在这片海域,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它。哪怕只能挨揍而不能还击!”比尔暗暗对自己说道,但这艘重巡洋舰究竟能够再挨对方多少炮弹,他实在没有把握,只希望越多越好——只要等哈伍德准将的两艘巡洋舰赶来,主动权将重新回到自己这边。
甲板、舰桥以及桅杆上,英国舰员们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搜索着海面,他们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蝙蝠或猫头鹰的能力。这样便能找出隐藏在黑暗中地敌人。
“长官,你听到了吗?”
在舰上最高的瞭望哨,四名水兵正挤在一起,他们各自带着望远镜负责监视一个方向,但在眼睛起作用之前,他们似乎先从海风中现了点异样的动静。
留着胡子的士官长“嘘”了一声,仔细倾听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道:“好像是舰只航行时出的声音,轮机、螺旋桨还有浪,听起来似乎很远,应该是顺着海风来的!”
水兵仰起头看了看桅杆上的军旗,“长官,风从左前方来!”
“我知道!”士官长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身躯,用他那副高倍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眺望一番,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另一个背对这边的水兵极小声的问:“长官。要向舰长报告吗?”
士官长否定了他的提议:“也许是我们耳朵产生的幻听,也许德国人不在那个方向,一切都还不确定!大家集中精神,有情况再向我报告!”
“好的,长官!”之前那名水兵小心翼翼的应和道,唯恐自己说话太大声会引来德国人。
黑暗地环境中,德国参谋官报告道:“距离9o。方位353。军!”
“报告本舰航和航向!”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沉稳而坚决。
“是。将军!”隔了一会儿,参谋官报出两个数据:“航航向
铁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航降至2o节,右转35,前主炮一分钟后开火,后主炮再隔一分钟开火!”
“是,将军!”
机械时钟的指针在极为微弱的滴答声中继续朝前走,当秒针恰好转动一圈的时候,海面上的黑暗与沉寂均在一瞬间被打破。
“敌舰在我舰左前方1o度、距离5ooo处开火!”
士官长迫不及待的从瞭望哨上传出自己所观察到地距离,不一会儿,舰上尚能开火的大炮便朝着他所指示的方位开火了,然而人眼在忽然适应光线时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士官长所报出的这一距离与实际位置相去甚远,以致于头几轮射击时,“坎伯兰”号的8寸炮弹偏得离谱,但6门主炮的射击仍然有节奏,这说明舰上地火力系统运转良好——暂时而已。
“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前后主炮以一分钟地间隔轮番进行炮击,舰上地射击指挥人员以肉眼判断炮弹落点时,和英国人一样难逃自然法则,但长期的海上训练教会凯尔弗如何纠正这一误差,这也令德舰地炮弹一轮比一轮靠近自己的目标。第十一轮齐射时,炮弹终于令英舰舷侧腾起一大团火球。
在水面炮战中,双方拼的不仅仅是吨位、航、火力这些先天条件,指挥官的临场指挥也是非常重要的。当敌人的炮弹落单距离本舰很近甚至击中本舰时,指挥官们就需要通过改变航向来使自己的战舰避开敌人的下一轮攻击,同时又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炮弹击中对方。第十二和十三轮齐射,德舰射的炮弹又偏远了一些,凯尔弗便知道那是英舰作出了反方向的机动,在下一轮齐射之前,他通过电话告诉炮长:“过了。再短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