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路灯明亮,树影婆娑。
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地停在一棵茂盛的榕树下,低调却不容忽视。
最近起风的天气,不然落叶和灰尘被刮到了车头引擎盖上,车主都没理会。
驾驶座上,男人英俊的侧脸隐在昏暗中,指尖转动着一根烟,时不时放到鼻间闻一闻,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吸。
裘易洵口里含着一颗薄荷糖,车椅背调得很斜,他半躺着,曲着另一手臂当枕头。
自庄见希怀孕后,他就没再抽过烟,早早给戒掉了。
可每到心浮气躁,总会有抽烟的冲动时,他就拿出来摩挲一下,闻一闻来解解烟瘾。
这会他正百般无赖地把烟抛起来,叼在嘴里。
结果不经意一转头,对上驾驶座车窗上突然贴上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脸,惊得他差点把烟给咬断了。
“希希?”
裘易洵定睛一看,与庄见希对视上时,他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虚地把烟藏了起来,降下车窗。
“你怎么出来了?”
庄见希刚才跑出来得急,正穿着家居服和拖鞋,连头发都忘记扎了。
可现在她与裘易洵对视上后,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沉默地对视了十几秒。
直到一阵晚风拂过,庄见希瑟缩了一下,脸颊边的发丝轻轻扬起。
裘易洵调后座椅,打开车门,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庄见希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裘易洵碰了碰她有些冰凉的脸和手,又把空调暖气调高了一点。
他用自已的脸贴着她,语气温柔,“怎么跑出来也不穿件外衣?”
庄见希抬眸看着他,也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能清晰地倒映他的模样。
裘易洵看她一直沉默,心下一紧,“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受委屈了?”
庄见希看到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关切和温柔,心口越发滚烫,连眼眶都禁不住酸涩了起来。
她今生何其有幸,能获得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对她用情至深。
可她却还任性地诸多挑剔和不满。
难道真要把人的耐心耗尽了才知道珍惜和后悔吗?
庄见希突然很心疼他,心疼他只做不说的默默无言的同时,更愧疚自已对他的苛刻和自私。
她猛地埋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眼底蕴含的泪花根本收不住地濡湿了他衬衫。
裘易洵不明所以,眉头深深皱起,大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心疼,
“到底发生什么事?好端端怎么哭了?”
庄见希埋头在他胸膛,哽咽地说不出话。
裘易洵略思考了一下,眼底闪过阴鸷,“是不是你大伯一家又让你不舒服了?”
“告诉我,老公给你出气。”
他不是开玩笑,“反正你哥和你爸都独立出来了,我明天就让他们破产!”
这话一落,窝在他怀里的庄见希就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动不动就要人破产,虽然他真的能做到,但也怪让人觉得好笑。
一时间她又哭又笑的,跟个花脸猫似的。
裘易洵见此,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上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吻掉她眼角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