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人吓了一大跳,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不一会,直直从里头冲了出来,恰好一头撞向了宇庆宁所在的位置。
宇庆宁旋身一避,屋外两名护院冲了进来,将那人一把钳制住。
“三,三少爷饶命……”那人瘫软在地上,大眼,小嘴,肤色白净,脸颊在风灯摇晃下衬得刷白一片,连带着说话时,双唇也哆嗦起来。
“你是……”
“奴,奴婢芝菊……”芝菊浑身打颤,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神色慌张,却略略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
芝菊是谁,宇庆宁知道。她便是方治的妹妹,将宗祠的蒲团偷偷调换的那个小丫鬟,后来被王氏遣到了仙荷院吴妈身边,自那后,却一直未曾见过。
“你来馨园偷什么?”宇庆宁问话的时候,景宫眉和紫俏紫环过来了,紫环拿着烛火将主卧内的红纱灯全部点了起来。
屋里头亮堂了,芝菊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瘦弱与娇怜。
她抬头去看身周遭站着的人,泪光闪闪,咬着唇十分惶恐,半响才诺诺道,“天,天机卷。”
“你如何知道天机卷?”宇庆宁蹙眉问道。
芝菊抽泣了下,不敢大声喘气,她跪在地上,额上有汗水渗出,“奴婢是听外头人说的。”
“外头人说什么?”景宫眉开口。
芝菊顿了顿,话语略显匆忙,“别人说,天机卷一直没有下落,说不定并未被偷走,可能尚在馨园里……”
景宫眉和宇庆宁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疑惑。
“那你又为何要偷天机卷?”
芝菊脸颊上滑下汗珠儿,脸色越加苍白,“奴婢……怒卑鄙想赚银子……都说天机卷能让人发财……三少爷,三少奶奶,奴婢……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请三少爷三少奶奶开恩……”
她说着就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磕起头来。泪水混着汗水,脸上狼狈万分。
宇庆宁和景宫眉都很怀疑,若说先前芝菊帮着秦幽云让她亲哥哥偷换蒲团,是她逼不得已。那么王氏已经饶恕了她的罪,让她在仙荷院跟着吴妈了,她又怎会做出这种很容易被发现的事儿呢。何况,作为一个丫鬟,若是需要银子,大可偷窃主子的首饰与金银,那比偷天机卷这种传说中能让人致富的东西来得容易多了。
“芝菊,若是你不说实话,我们便只能将你交给夫人处置。你哥哥如今是否尚在秦氏宗祠里做事?若是夫人恼起来,指不定连你哥哥的差事都要不保。”景宫眉说道。
芝菊闻言,浑身一震,脸色白得如纸一般,当场便幽幽晕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一愣,紫环眼尖,哆哆嗦嗦指了指芝菊的裙摆,只见那灰蓝色的裙摆下渗染出殷红的鲜血,将芝菊身上那件交襟灰蓝丫鬟服的下摆染得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空气里渐渐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慌的血腥味。
十里红花 86 酒馆
馨园一下子忙乱了起来,景宫眉差人去找秦大夫,其他人手忙脚乱将芝菊抬到了隔壁的厢房,三喜帮着去烧热水。本来景宫眉打算先瞒着,却不知是谁说漏了嘴,消息很快传到了仙荷院,王氏
便差吴妈过来了。
吴妈过来的时候,芝菊已小产,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歇息。房间里仍旧有微淡的血腥味。
吴妈看着芝菊苍白的脸,心里咬牙切齿,芝菊是归她管教的,如今她不止来馨园偷东西,更是瞒着她同别人私通,连孩子都怀上了,现下更要累得她在夫人面前丢了脸面。她心里恼恨,回了仙
荷院先是告罪,紧接着便是添油加醋一番,将芝菊的错处说得愈发严重,连素日里的小毛病都一径儿抖了出来,引?